第二日一早，珠翠便把我从榻上拉起来。
「二……大姑娘，快快起来梳妆打扮，燕侧妃急匆匆地朝这边赶了，也不知是遇着了什么事儿，听说好些个宫人都拉不住她。」
我打着哈欠看着下首瞪过来的燕宁，问：「昨夜才听说殿下免了侧妃的请安，今日这么早便过来，是有什么急事儿吗？」
燕宁猛地站起来，两眼瞪得溜圆。
「你还好意思问我有什么急事儿？外头的那些风言风语是不是你派人传的！」
「什么语？」
「就……就是他们说我，说我不敬尊长，目中无人，勾引殿下，孙姐姐有什么话不能同我直说，却非要搞得满城风雨，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！」
听着她说了半晌，等她说得口干舌燥再瞧过来时，我已经倚在榻上睡着了。
燕宁张大了嘴瞅着我，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。
「她……她缺心眼儿吗？」
4
第二日晌午，燕宁又来了。
我不知晓她一个侧妃怎么能闲成如此，却转念一想。
在这高墙之中，她好似除了找我的茬，也再没什么乐趣了。
不过这次她给我带来一碟子果子。
我捻起一块放进嘴里，又就着她的手喝下一盏茶。
刚想咽下去，燕宁猛地打翻茶杯。
慌乱起身拍我的背，我禁不住，好好的果子和糕点就这般尽数吐了出来。
她这才松了一口气，恨铁不成钢地骂我：「不知道这香茶跟这些糕点不可同吃的吗？你是蠢吗？」
「我还以为传说中的孙大姑娘有多厉害，没想到傻成这般！你是怎么学会那些琴棋书画的。」
我心疼地看着珠翠将糕点扫走。
「燕宁，你还懂医啊，真厉害。」
她撇撇嘴：「学过一点儿罢了，孙老爷怎么想的将你送进宫，什么时候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。」
我也不在意，将剩下的茶送给她。
「你今日救了我，这茶便送给你。」
她怒了：「谁稀罕啊！你自个儿留着吧！」
走时我还听见她嘟囔：「旁的人都送胭脂送首饰，她倒好！送我一杯喝剩了的茶！」
5
「孙玉珠。」
人未到声先到。
我正懒洋洋地倚在榻上看话本子，听见院里传来「雄厚」的叫喊声，不由得皱了皱眉头，看着打扮得素净急急忙忙赶来的燕宁。
「孙玉珠！听说昨夜太子宠幸了那位刚来不久的赵良娣，这都三日了，太子三日未进你的门啊！你还有闲心看话本子。」
我无所谓地挑挑眉：「那又如何？」
「如何？你知不知道现在满京城都是怎么议论你的，来日传到皇后耳朵里怕是要召见你了。」
「无妨，他们愿说便说去，太子不来见我，我也不能硬逼着他来不是？他不喜我，也不是我的错，皇后找我倒不如找他敲打敲打来得有用。」
话音刚落，燕宁连忙急急跑过来捂我的嘴。
「天爷啊，你可知道如今是在宫里，怎么什么话都敢说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