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梨站在医院过道,不停给裴以堔打电话,但是打了好几次也没有人接。就在她放弃时,裴以堔给她发了微信。
一如既往,惜字如金。
【我还在H市,有事的话找南秘书。】
舒梨再打过去,这一次裴以堔接听了,她连忙说:“裴以堔,我爸爸……”
裴以堔打断她。
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耐:“是需要用钱吗?我说过很多次了,急用钱的话就找南秘书……舒梨,你在听吗?”
……
舒梨仰头望着电子屏幕,表情怔怔的,那上面正在放新闻。
【裴氏医药集团总裁,为博红颜一笑,包下整个迪斯尼放烟花。】
满天璀璨烟花下,
年轻的女孩儿坐在轮椅上,笑得清纯可爱,而她的丈夫裴以堔,站在轮椅后面……他手里握着手机正与她通话。
舒梨轻轻眨眼。
良久,她声音带了一丝破碎:“裴以堔你在哪儿?”
对面顿了顿,似乎很不高兴她的查岗,但还是敷衍了句:“还在忙,没事的话我挂了,你跟南秘书联系。”
他没有察觉她快哭的语调,但他低头望向旁人的目光……很温柔很温柔。
舒梨眼前一片模糊——
原来,裴以堔也有这么温柔的样子。
背后,传来继母洛清的声音:“跟裴以堔联系上没有?舒梨,这个事情你一定要找裴以堔帮……”
洛清的话顿住,因为她也看见了电子屏幕上的一幕。
半晌,洛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:“他又去H市了?舒梨我就不信,当年裴以堔昏迷,这个叫白笙笙的女的拉个小提琴就把人唤醒了?即使真是这样,有这样报答的吗?”
“你的生日他都记不住!”
……
洛姨越说越气,再想想舒家处境,不禁掉下眼泪:“但是舒梨……你可要拎拎清,别在这个时候跟裴以堔闹。”
舒梨握紧手掌,指甲掐进肉里,可她感觉不到疼痛。
跟裴以堔闹?
她不会的,不是因为她这个裴太太识大体,而是因为她没有资格。
不被爱的妻子,名分只是形同虚设!
她凝视着那漫天的烟花,很轻地说了句:“这么多烟花,一定要花很多钱吧!”
洛清不明白她的意思。
舒梨垂了眸子,开始拨打南秘书的电话。
深夜,扰人清梦,总归让人不快。
南秘书跟在裴以堔身边久了,地位超然,况且她也知道裴以堔对这个妻子不在意,于是在听说了舒梨的来意以后,语气凉薄又咄咄逼人。
“裴太太您得先申请,让裴总签字,才能拿到支票。”
“就像您身上的珠宝,也是需要登记才能使用。”
“裴太太,我的意思你明白吧?”
……
舒梨挂了电话。
她低着头很安静,半晌,她抬眼看着玻璃中的自己……轻轻抬了手。
纤细的无名指上,戴着结婚钻戒。
这是她身上,唯一不需要向裴以堔申请,不需要向他的秘书登记报备的东西……她这个裴太太当得多可悲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