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对着手机嘶吼：【姐姐！为什么不来参加我的婚礼？！就是因为你没来，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都有遗憾！】
一旁的周成被新婚妻子陡然拔高的声音吓到，呆愣看着宋婷。
我疑惑地看着宋婷。
我这么重要的吗？我都不知道。
话筒另一端传来的却是沉闷的拖行声，和粗重的呼吸声。
【说话，宋玲，你给我说话！】
电话那头粗重的呼吸声逐渐放大，下一秒，电话被挂断了。
沉默在这个家里蔓延。
每个人面面相觑，脸上都是茫然无措。
母亲：【刚刚那是……什么？】
宋河站起来：【我去报警。】
【坐回去。】
宋河疑惑地看向宋婷，她低垂着头，看不出脸上表情。
【我说，坐回去。】
宋婷抬起头，表情因为愤怒而扭曲，嘴角却是高高挑起，笑着的：【你报警做什么？】
【宋玲可能出事了，我难道不报警？】
【出事了？有吗？你有证据吗？她可能只是丢了手机啊？你现在报警做什么？】
【你又在发什么疯？】宋河拧着眉头。
宋婷嗤笑：【这只是一个奇怪的电话，就为了这种事情去报警……】
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起来，母亲紧紧攥着衣角，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慌张。
不对，还是见过一次的。
上次见到还是得知父亲死讯那天。
【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～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～】
我妈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，她狠狠一抖肩膀，反射性接了。
【妈，祝……妹妹……呲啦……新婚……快乐……】
我一惊，这的确是我的声音。
可我已经死了，那这是谁在打电话？
宋婷劈手夺过妈妈的手机，脸上娇美的表情荡然无存：【装神弄鬼！宋玲，你有意见就他妈当面和我提，在背后对家人搞这些小把戏有什么用？赶紧给我回家！】
【我……回不来了……】
【你什么意思？】
电话另一端声音戛然而止，宋婷再拨回去，迟迟无人接听。
【宋玲是不是出事儿了……这是来找我们了吗？】妈有些畏缩。
她本来就有些迷信，当初我爸为了给我买生日蛋糕去世，她就总觉得是我克死了我爸。
现在听到这种电话，更是觉得害怕。
宋河沉着脸：【别信这些有的没的，估计就是姐姐心情不好，弄这玩意儿来吓我们呢。】
我听见宋河咬牙切齿小声嘟囔：【看你回来后，我怎么收拾你。】
我松了口气，还好我已经死了，不然听见这话还是会很害怕的。
因为宋河力气真的太大了。
但第一个电话里，嘶哑低沉的男声的确让我觉得耳熟。
耳熟到，光是回忆起来，就忍不住发抖。
我想起黑夜里摇晃的树影、昏暗的路灯、满头大汗的男人们，和他们被烟熏黄的牙齿。
周成。
还有周成。
周成去哪了？他不是说有话和我说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