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!”顾七圆眸一瞪,脑子里闪过白晓那日的话,有人想打水运的主意,如果眼前的这个男子真的存了这个心思,只怕不好打发。转念一想,她不禁怀疑他究竟是为何人办事。顾七掌管的水运乃是玉江主流从苏南到凌都这一段。苏南物产丰富,每年上缴的税收无可计数,其中还有大量的粮食和南方特有的农作物,因此,这段水运哪怕说是全国经济命脉之一也不为过。
想到这里,顾七心里反而有底。她打开象牙折扇缓缓摇晃,轻步走上亭子,慵懒地倚在停柱边上,“公子真是好眼光,竟然将主要打到水运上来,这条水运关乎全国经济,也关乎我七公子在商界的地位,这么重要的东西,公子有什么能耐将它从我手中取得?”
“七公子的名声一绝,全国大大小小的商铺不计其数,如若没了水运,在商界的地位依旧屹立不倒,公子何不卖一个人情给在下?”男子冷漠开口,虽是商量的语气,可是却有不容置喙的坚决。
“如果我说不呢?”
男子蹙起眉头,“要多少黄金白银?万两?只管说便是,总之,这段航道的经营权,我定要收入囊中。”
这种气势确实让人有几分心惊,可是和天正殿座上的那位比起来,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不止。顾七唇角挂起一个讥笑,“笑话!一条航道的利润是全国所有商铺的总和,你说我会让给你么?区区黄金万两便想得到我苦心经营数载的水运,真是笑话!如果你有什么别的方法就尽管使出来,别在这儿浪费口舌,本公子不吃你这套!”
“如果七公子依旧不改变初衷,那么在下就得罪了。”清冷的声音瞬间变得肃杀起来。
顾七也不急,眉眼微撩,目光如冰,“俗话说民不与官斗,顾七自然也是斗不过朝廷的,朝廷要顾七交出航道,顾七岂有不从之理?”说罢,红唇一勾,原本阴柔的脸孔变得更加妖媚。
男子一顿,随即上前一步走到顾七面前,微笑道:“顾公子别随意揣测才好,有些事情,不可乱说,不然,祸从口出。”虽是微笑,可如鹰凖般锐利的眸光隐隐透着狠戾。
冷笑一声,顾七抬起头直盯着他的眼睛,脸容冰霜,竟有种让人窒息的压逼感。男子眼里闪过惊讶,不由得重新打量眼前的少年,俊容偏阴柔,甚至有些女子的妩媚,此时双眸锐利仿佛洞悉一切,眼底还藏有万事皆在掌握之中的自信,让人有些不敢与之对视。
“乱说?那不如顾七再说说自己的猜度,看看属实与否?”见男子蓦地变了脸色,她呵呵一笑,接着道:“凌都的粮食十有七八是通过苏南到凌都这一段水运运载的,官家如此急迫要得到这条航道,是凌都粮食不够?还是……要囤粮?”
男子脸色骤变。
幽静的庭院里只闻偶尔拂过的风声,流水淙淙在白日里折射银白的光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