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外人面前，程行舟还是要摆摆谱的，他清了清嗓子，坐了下来道：“你怎么来了。”
东庚从怀里拿出玉佩，“小人在院子里捡到了这枚玉佩，想着珏爷日日戴着，估计是名贵之物，特地送来。”
程行舟眼睛一亮，喜道：“哟，这不是回来了么？珏哥，怎么还骗人呢，丢了又不丢人。”
陆珏的脸色就不大好了，原本因为刚睡醒，眼眸还有些迷离，此刻却有种山雨欲来的犀利，程行舟看他这样子，为东庚捏了一把汗，正打算劝呢，就听到陆珏的语气有些玩味，“是么？上哪捡的？”
“就在荷花池旁边的石桌上，有柳树环绕的地方。”
陆珏咬了咬后槽牙，“你手底下有新人了？叫什么名？”
程行舟一愣，想起早上那起乌龙，也拍桌道：“正是呢，早上我看到个灰扑扑的臭小子，叫什么来着。”
东庚赔笑道：“没什么正经名字，都叫他小哑巴。”
程行舟嘟囔了一下嘴巴，“小哑巴，嗳，珏哥，你说是不是咱们那天碰上那个？”
正说着呢，陆珏长腿一伸，站起身，他虽然年纪跟他们一般无二，可是十几岁的儿郎里，唯有他是长得最高的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十七八岁了，硬生生比程行舟这些人高了一个头不止。
陆珏扯过桌上的玉佩，大步流星走了出去。
程行舟这下没空搭理东庚了，跟裴子衿一溜烟追了上去。
东庚看着突然冷清的华贵厢房，都有些云里雾里，这几位小爷，到底是不满意小哑巴，还是随便问问？
陆珏几人走出院子的时候，迎面就碰上了刚从膳堂回来的学生们，程行舟顺口打了个照面，就跟他们擦肩而过。
才没走出几步，便听到了那些人的议论声。
“来了就是睡觉，反正也不是读书的料，何必浪费这点银两。”
“别说了，惹得起么？”
“哼，真是老天无眼，要我说，这种人，若是无父无母的话，还这种脾性，早被人拖出去打死了。”
程行舟听了脸色顿时沉了下来，刚要上去理论肩膀就被人摁住了，回头便看到陆珏一脸漠然的神色。
“珏哥，你别往心里去，这群狗崽子要不是你家出钱，能吃得这么好么？真是一群白眼狼。”程行舟怒道。
裴子衿也跟着安慰：“是啊，珏哥，你生辰快到了吧？盛京那边是不是又要给你送什么大礼了？”
陆珏的嘴角突然勾了勾，每年他生辰，爹娘还是会来一趟的，虽然只是在城外的别庄为他庆生，但这也足够了，等到十八岁，他就能回家团聚了。
就算嘴巴里再倔，也没有一个孩子是不想看到父母的。
“走，请你们吃留仙居去。”陆珏眉眼带笑，程行舟跟裴子衿对视一眼，真是绝了，只要提起他生辰快到，就算打陆珏一巴掌，他估计也能笑出来，真不知道珏哥怎么这么喜欢盛京，但也没见他出过云中城。
是夜，小哑巴被张妈拉着说了会话，又把小厮的服饰交给她，让她记得勤快洗澡，等回到房间的时候，方家全家人都在，只是表情都不大舒服。
赵珊儿仿佛刚哭过，一见到她，眼珠子能瞪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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