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听到要喝那苦药,白梦娇细眉微蹙,清秀的脸上满是愁绪。
“先搁着吧。”
碧云跟了白梦娇三年,最是知晓自家**的脾性,听了她的话,不由得苦口婆心的劝道:“**,郎中说了,您身子骨弱,加上上元节那晚不慎落了水,惊惧忧思,中了魇症,这药,且得喝上些日子。”
提及上元节那晚,白梦娇眸色微深,她并非因为落水,就中了魇症,而是......
上元节那日,阖家团圆,白梦娇作为裴淮之在外认的义妹,原是没资格参席的。
幸而老夫人喜欢她,就让她坐下一起吃了一个团圆饭。
席间争相敬酒,裴淮之不喜她喝酒,便都一一替她喝了。
散席后,她扶着醉酒的裴淮之回了院子。
却在离开时,被他拉住了手腕,扯进了怀里。
男人独有的香气伴随着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,白梦娇想要躲闪,却无处可逃。
一时之间,她心口跳得厉害,脸也红成了苹果,她还未张口喊出一声哥哥,红唇就被人封住。
她也不知是怎么了,渐渐地,竟也忘了反抗,任由他褪去了衣衫,拉着她一起坠入深渊。
“娇娇,乖,听话。”
她被裴淮之带回府里三年,从来都只见他清贵自持,不染尘埃的模样,是这世上最为坦荡赤诚的君子。
何曾想过,有朝一日会......
那一夜,她被吓得不轻,恍惚中,坠入了侯府的荷花池。
思及此,白梦娇心口一阵悸动,难受得很。
碧云还想再劝,门口就响起了小厮的声音。
“白姑娘,大人下值了,老夫人来话,请您去正院一趟。”
话落,白梦娇眼皮跳了一下,突然觉得有些喘不上气。
能在侯府称大人的,自然便是三年前从外寻回来的私生子裴淮之了。
他一举高中解元,殿试登科,入了翰林,如今不过三年光景,便同兼礼部侍郎。
自从那一日后,她有意躲着,想想已经好几日不见他了。
“**,奴婢伺候您梳妆吧!”
白梦娇抿了抿唇,应了一声,捞过里衣来穿上。
一路上,寒风撩动着她的衣角,她反复深吸了好几口气,才压下心口的躁动。
原本她也别无所求,只想就这么在侯府安安稳稳的到老。
前尘往事她都记不得了,唯一的亲人便只有裴淮之。
可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,她心乱如麻,竟不知该如何面对了。
到了前院,白梦娇扶着碧云上了台阶,丫鬟掀开帘子,抬眸,就见到了许久不见的裴淮之。
男人一袭月白色银丝暗纹长袍衬得身姿潇潇,三千青丝平整的束在玉冠之中,眉目疏淡,衬得面颊生冷,却端的是芝兰玉树,温润如玉。
瞧着白梦娇进来,裴淮之的脸上仍旧神色淡淡,只是那双黑眸里,却多了丝晦涩。
上元节那晚,他醉酒失态,发生的事情,如今只记得零星片段,翌日他醒后,问过随从,随从也只是说当晚只有白梦娇进了他的院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