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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确实也累坏了,不如好好洗个澡,睡上一觉才是正事。
在冒着热气的浴桶前,我熟练地脱下自己身上的衣衫,直到解开自己胸前的层层束缚,因为疲倦而有些失神的眼睛才恢复了一丝清明。
是啊,怎么差一点就忘了,我不但是被师父救下的可怜蛋,我还是个……小女娃。
一个混迹在有着泱泱几万大男人的军营里的小女郎。
好在,托师父的福,作为军医,我们有自己单独的帐子和浴房,再加上他的遮掩和帮助,这些年我的身份才不至于暴露。
饶是如此,洗完澡之后,我还是仔细把自己包裹严实了,确定没什么破绽,才放心。
我在心里默念:再熬298天,再熬298天就好了。
等八年期限一满,银子到手,我立马跑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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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,师父的担心,我心里也是明白的。
他当年救下我的时候,我只是个不满十岁的孩子,再加上长期营养不良,身上又脏兮兮的,便没多在意。
他听我声音沙哑粗硬,只当我是个小男孩,想着收在身边做个小药童也可。
等发现我是个女孩时,他也想过,给我找一户可靠的人家托付。
但这好人家,也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啊。
这年头,女娃子的去处无非就是两个:要么就是大户人家的丫头,要么就是秦楼楚馆。
可若是这样,他又何必多此一举,从我爹手上救下我呢?
所以,拖来拖去,我最后还是跟着他进了军营,成了如今这女扮男装的陆小军医。
一开始,问题倒也不大,我小小的一个,在军营里只能算是个半大的孩子。
再加上我在学医方面,还算有点天赋,手脚麻利,又肯吃苦,在一贯要求严格的师父手底下我挺帮得上忙。
所以,日子自然过得也快。
可如今,我已经十七八岁了。
要知道军营里的新兵蛋子,大多是这个年岁进来的。
我这小身板,往他们中间一站,要多扎眼有多扎眼。
军营里从上到下都喊我一声「陆小军医」,既是一种尊重,也多少有那么一点戏谑的意思。
三年前,我第一次来葵水的时候,就差一点露了馅。
那回,正巧也赶上一场激战。
前线的伤兵一轮一轮地往下送。
我和师父,再加上两个药童,恨不得人人都能长出三头六臂来。
所以,那一天,尽管我腹痛了好几次,整个人也提不起什么精神来,可我都全然没放在心上。
只当自己是太累了,或是前一天染了风寒,以为咬咬牙忙过这一阵就好了。
可谁承想,最后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,我惨白着一张小脸就昏了过去。
得亏那一天,我身上到处都是受伤的士兵的血污,不然师父就算有心遮掩,怕也无能为力了。
因为这件事,师父第一次起了要送我出军营的念头。
最近,不知什么原因,我总觉得师父想送走我的意图已经越来越明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