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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人并排而坐,一齐面对着外面的夜色。
说实话,这个时期的这种小凳子是真坐不习惯。刘虔已经决定,得空得去打造些正常桌椅,不然会影响身高的吧。
“大王今日在大将军府,让彝呆若木鸡。”关彝说道,“我原以为大王是个不问朝政的纨绔子,今日听到大王所说,让我感佩莫名。”
“怎么,有王霸之气?”
“......”关彝沉思片刻,用力点了点头。“我与大王自小长大,俱是不被看中的庶子,我也原想就这样平安一生,今日见到大王这般谋略,才知道大王是韬光养晦,胸有沟壑万千。”
“是啊,不过也没办法。你我处在这样的时代,是幸也是不幸。”刘虔说道,“如果可以,平安一生当是福气。只不过,平安与否,三分天注定,七分要打拼了。”
“大王!”关彝侧过身,拜倒在地,“大王可知,我季汉所有有志男儿心中所念?”
刘虔一时动容,眼眶也不禁湿润。
他怎么会不知道季汉男儿仰望的那几个身影:水淹七军、威震华夏的关云长,屡败屡战、仁义无匹的刘玄德,还有鞠躬尽瘁、壮志未酬的诸葛孔明。
天下大乱之时,曹操英雄一世,可斑斑史书俱是他的军队动辄屠城的暴虐,最后这货还假惺惺发出什么“白骨露於野,千里无鸡鸣”的哀叹。曹操不以德而以利得势,是天下道德的堕落和中华文明的悲哀。
至于孙权,若不是仗着父兄、周瑜,他可什么都不是。打一个合肥,打了一辈子,“孙十万”的本事就是个笑话。而后,孙吴就是凭借地理优势和背刺盟友苟且于江南,江东尽鼠辈可不是浪得虚名。
只有季汉,这帮来自五湖四海、不同阶层的人为了一个伟大的理想站在了一起,可惜,囿于天时、地利,最后的结局只剩下了悲壮二字。
理想主义,真的只是冰冷现实的祭品么?
“关彝,你想说什么?”刘虔幽幽地问道。
“大王,我想说,大汉如果再不改弦更张,国祚恐怕不久矣。”
刘虔闻言,哑然失笑,他当然知道这个事实,因为他是穿越而来,知道很长一段的历史走向。可是关彝这位当世之人也知道吗?
“你为何这么说?”刘虔也颇有些好奇。
“主暗而不知其过,臣下容身以求免罪,入其朝不闻直言,经其野民皆菜色。臣闻燕雀处堂,子母相乐,自以为至安也,突决栋焚,而燕雀怡然不知祸之将及,其是之谓乎!”关彝说完眼中沉痛,“这是东吴使者薛珝(音许)之言,吾兄有旧友在吴,故而能够知道。”
“旁观者清。”刘虔也不由叹息,他当然知道这段记载于史册的评断。薛珝发出这个著名评断的时间,刘虔更是知道,那是公元261年,是去年。
“大王但有吩咐,彝万死不辞!”关彝再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