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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的命是命,阿鸢的命就不是命了?”
阿鸢?
久远的记忆徐徐翻出。
阿鸢曾是我的贴身丫鬟,后来犯错被祖父打发了。
“你是为了阿鸢,为了阿鸢才娶我,如此对我?”
他凑到我耳边,恶狠狠咬住我的耳廓。
他的手慢慢向下握住了我纤细的脖子,渐渐收紧。
空气越来越稀薄,不知是疼还是惧,我情不自禁流下眼泪。
“你不配提她!我会亲自一笔一笔向你们讨回来!”
我心尖发凉,手指控制不住颤抖。
门口有太监颤巍巍的声音传来。
“椒房殿的贵人派人来问,您什么时候过去安歇?”
李沐的眉眼瞬间变得柔和,他将我推至一旁,起身要走。
我匍匐过去死死拽着他的衣袍。
“若要罚,请罚我吧!”
他看都不再看我,甩袖就走。
“随你!”
门外,江嬷嬷被人塞了口,强行按压跪伏在地。
看见我,挣扎着呜呜咽咽,泪流满面。
我安抚地看了她一眼,坦然跪伏凳上,承受着一下重似一下的杖责。
疼,真疼啊。
李沐用七年给我编织了鹣鲽情深的美梦。
等我沉浸其中不能自拔时,他又亲手毁掉了它。
江嬷嬷伏在我的身侧,那双布满皱纹的手,颤抖着想要碰我却又不知所措。
“娘娘,奴婢错了。奴婢真的没有扰乱大典,我只是等着结束之后才让人捎话进去。您不该为了奴婢,折腾自己的身子。不值啊!”
殿内静谧,良久,我压下胸口翻涌的血气。
“嬷嬷,我说过要给你养老送终的,只是我可能要食言了。”
话未落地,压下的血沫喷涌而出。
“娘娘,娘娘……”
意识渐渐模糊,耳边只留下江嬷嬷惊慌的呼叫。
庾太傅一生桃李天下,但却子嗣单薄。
仅有的独子也早早离世,只留一幼女,庾琼。
我自幼跟随祖母在江南长大,十岁那年回到西京。
祖父严苛守规,却在面对我时,百般纵容。
我幼时顽劣偷偷跟着祖父去学堂。
那里,我遇到了李沐。
彼时他只是众皇子中最不起眼的那位,深受其他皇子欺压。
祖父母将我保护得很好,不懂人情世故。
看见瘦弱的李沐,觉得他甚是可怜。
便吩咐身边阿鸢,偷偷给他东西。
春日醉人的酥,夏日怡人的曲,秋日诲人的书,冬日暖人的衣。
都是我亲自挑选,仔细包裹,经阿鸢的手,入他的怀。
我不知他们何时生了情。
直到祖父深夜偶遇紫藤花架下互诉衷肠的两人。
李沐,堂堂皇子跪在祖父面前,祈求祖父能放阿鸢一条生路。
他和阿鸢执手相看,情坚不移。
祖父拉不起李沐,便也跟着跪下。
他们从漫天星光跪到日上三竿。
三个人影如石像般,坚不可移,互不屈服。
祖母心焦之下病倒在床,无人注意的地方,祖父的手在微微颤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