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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竭诚跪拜,额头狠狠的撞在地上,但是他认为还不够,最后一拜的时候,额头是砸在地面上的,剧痛传来的眩晕感,终于让他不再迷茫。
同时,他嘴中喃喃自语。
“树神,您是南疆的信仰,是生命之泉的创造神,如果您能看到我卑微的跪拜,请您一定要满足我小小的心愿!”
“您是南疆所有巫师的神,您一定会在冥冥之中看到我的祈求,对不对?”
“守护者一脉世世代代誓守逆乱之海,只为守护南疆千秋万代的和平。如今守护者一脉死绝,只剩我独自存活,如果您能听到我说话,请您一定要保佑我那些族人得以安息,还有…我的…父亲和娘亲。”
想到守护者一脉被屠杀,父亲和娘亲自缚枷锁,进入那炼狱中赎罪的场景,他的心要碎了。
牧海辰确实是个罪人,屠城之罪,守护者一脉几乎死绝,但他心系苍生,为了阻止暗黑动乱的时代再次发生,他亲手屠杀自己的族人作为祭品,他宁愿承受苍生的指责,承受业火的炙烤,也要履行守护者的信念。
牧凡的眼前一片模糊,额头上的血流进了他的眼睛,隐约可见夜色下紧闭的千音庙大门,四周镶嵌的月光石是唯一的光亮,两尊雕刻而成的石虎,在月光石的照耀下,眼睛彤彤有神,犹如活过来的眼神,充斥着蔑视,又带着一丝狂拧,仿佛在嘲笑深夜中那个下跪的身影。
有那么一瞬间,天地仿佛陷入了无止境的宁静,只能听见,卑微的心跳。
露霜凝华,深秋,嗷吼的狂风被激怒了一般,大肆袭来,仿佛要撕裂深秋的夜空。
令人窒息的寒冷完全占据这个世界,这时,才蓦然发觉,那个跪在地上的身影,是如此,单薄。相比千音庙内高耸入云的巨大黑影,这个身影却显得那么微不足道。
“夜深了,外面风寒,小施主还是进去住宿一晚吧!”
突兀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在牧凡的耳边响起。
虔诚祈祷中的牧凡,一直默默的祈求,突如其来的声音如一盆冷水从头到尾将他浇灌。
一顿激灵。
“是谁?”
牧凡顾不得其他,回头一望。
不知何时,一个披着巫师长袍的僧侣站在他身后,脸色淡漠,身影一动不动,只是那背影略显萧索,这是一个年迈的老僧。
牧凡瞪大眼睛,如见鬼一般,连续后退几步。这个老僧来了多久了?自己竟毫无发觉,难道他走路没有声音?或者,他自始至终就注视着自己?夜色在他身上已然披上一层朦胧的面纱,他就像个幽灵一样,仿佛从一开始,他就一直站在这里。
“自从树神枯萎,生命之泉干枯,已经很少有人来祭拜了,这般深夜,你来此祈求,想必有莫大的苦衷。”
这是一个年迈不堪的老僧,岁月已经在他脸上刻下浓重的笔画,透过月光石,皱纹下的阴影显得可怖,更多是,出现了一种阴森的感觉。巫师的长袍是深黑色的,把他裹得严严实实,干瘦的身影就在这时显露在牧凡的眼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