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绣儿终于忍不住,劈手从我手中夺下酒壶。
我哀怨地看了她一眼,胃中突然翻涌,奔逃出去,扶着墙壁一阵呕吐。
吐完用袖子抹抹嘴,神思也清醒些。
倘使他不是洵阳王,我靠着墙壁,又昏昏地想,或许我可以将他从喜堂上劫走,可现下,整个王府守卫重重,莫说劫走他,怕连他近身三米之内也靠近不了。
情人之间总是凉薄,一旦撕破,他便又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。
内堂之上,他穿着大红色的喜袍与新娘一拜天地,二拜高堂,夫妻对拜时我转过头问绣儿:“礼金可给足了?”
“小姐放心,九百九十九金。放眼京都,再没有谁随得出这么高的礼金。”
我缓缓闭上眸子,觉得无限的乏累。
酒壶掷到地上,摔得粉碎,我冷声道:“绣儿,我们回去吧。”
我走我的阳关大道,他走他的独木小桥,从此分赴西东。
2.
路过祥云酒楼,我推开绣儿的手,诓她道:“我腹中有些饥饿,你去翡翠楼给我买一笼翡翠饺子来。我就在里面坐一会儿等你。”
踏进酒楼,看到靠窗的位置已经被人占去,略有些失望。
脚步轻飘地走到一张空桌前坐下,捶了捶桌面,头无力地歪在右肩上,我闷声喊:“小二,来壶酒。”
小二似没有听到般,却向窗边走去,身后跟着肌肉横阔的掌柜。
他们将窗下那个白衣少年,唔,应当是少年,拎起来,摔在地上。
脚抵着他的后背,少年嘴就着酒壶,喉节仍旧在滚动。
我有些看不下,便蹲在少年边上,仰脸问掌柜:“他犯了什么事儿?”
“没钱还敢来喝酒。”说着朝少年啐了一口吐沫。
我翻了翻囊中,不想着实有些羞涩,摸到腰间的匕首,便抽出来,捧在手里看了一眼,递给掌柜:“这个给你,明日我来赎。”
掌柜用手指戳了戳匕首上镶着的红宝石,回头吩咐小二:“去给他们上一壶桃花酿。”
同是天涯醉酒人,相逢何必曾相识呢。
绣儿来寻我时,我已喝得烂醉,与颜渊趴在桌子上,相视而笑,酒过三盅,颇觉得亲切起来。
“明日再会。就在这里,我请你。”我倚着绣儿,仰天长笑出门去。
走在空阔的长街上,我一时狂笑不止,一时又欢快地想唱歌:“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,有一天,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。”
路人看向我,大抵觉得,此人多半有病。
转入僻巷。
我虽醉酒,耳力素来极好,只觉得身后隐隐有细碎的脚步声,回首望了一眼,并没有见着什么,朗月悬空,巷口一只野狗在墙边抬起蹄子撒尿。
再走两步,那细碎的脚步声却愈来愈近,我不可置信地朝后转身,只一霎间,十三个持着冷剑的黑衣人从天而降,将我和绣儿围住。
“小姐!”绣儿没有见过这阵仗,紧紧抓住我的衣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