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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发自内心笑得甜美欢悦,为了盼望三年的尊严和自由。她终于不用再为了一粥一饭为难自己伺候别人,终于不用再为了棉衣足炭委屈自己讨好下人。
苏七是谁?......
这名字太遥远,她已经不记得了。
不,她似乎还是记得的,曾经有一位华服娇娘儿,从繁华浓香的馆阁殿堂走过,从艳羡倾慕的目光中走过......
他的眼前出现了那年春日宴上见过的那个俏丽明媚的少女,她着彩衣,挎金铃,在巨大的鼓面上跳那曲名动上京的拓枝舞,竟觉比满目的春光还要鲜活明艳。
随从不忍心,走上前提醒道:“殿下,她好像已经,死了。”
男人抬头,望向远山。
即是她最后的请求,便,依了她吧......
苏浅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,指尖拂过眼角,果然是又一次泪湿枕畔。
她暗叹一声,默默在心里发誓,今生再不会如原身这般痛苦,心绪这才渐渐平静下来,苏浅叹了口气,这才起身穿衣洗漱。
上京城外,正是七月流火的季节,日头火辣辣打在人的身上,大路上车马稀疏,蝉鸣声刮噪得令人昏昏欲睡。
延官道出城十里有处矮坡,坡上建一简陋小亭,已是有些破旧,但这里却是上京大名鼎鼎的长亭。平时但凡出入上京都,迎来送往的人们都喜在此处吟诗作赋,把酒挥别。
此时,长亭旁正停了两辆不起眼的青油布马车。
其中一辆车上,一五六岁小童正泪眼汪汪偎在母亲怀中,母子相对垂泪,显得十分可怜。
一旁陪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,年纪虽不大,却已生得仙姿窈窕,如春景暄妍,绝丽而娇艳。
她吸了吸鼻子,拭了眼中泪。另从怀中摸了干净素帕出来,将孩子从阿娘的怀中挖了出来,细细捧了他的小脸来擦,边柔声道:
“尘儿乖,此去一路千万要小心自己身子,听师傅的话,凡事多思多想,切不可淘气。该说的话,娘亲已都跟尘儿说了,尘儿只需记得,万事安全为要。还有紫琴与陆征,他们都是老实可信之人,尘儿遇事也可与他们商量着来。”
说着,又劝自家母亲:“阿娘,该让尘儿他们走了,再晚,这日头越大,这冰也要化尽了。”
为娘的心中如有刀割,可是再不舍,也知道女儿说得对,狠狠心别过了脸去,用帕子掩了口,终是被女儿扶着下了车。
小童哭得抽噎,爬起来追到了车下,可却是个知礼懂事的,不敢再去缠着阿娘家姐,却抬起了一双红肿的眼,忍着难过,小大人般郑重的抬起自己的白胖小手,冲着母亲和姐姐深深一礼,奶声奶气道:
“娘亲保重身体,儿他日归来,定学有所成,不负母亲家姐的期望。”
刘氏的泪早已模糊了视线,可还是狠心冲着小童挥了挥手。又对马上的男人微微一福,一切尽在不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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