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音兮严厉的问道:“英儿,你自己没有脚吗!为何让人背你?”
洛英委屈的说道:“姑姑,这是什么地方,到处都是烂泥,弄脏了父亲送我的新靴子!您给我找的先生,不会是个乡野村夫吧?”
“给我住嘴!不许放肆!”祁音兮急忙呵斥。
“姑姑,我本可以拜杜太师为先生,为什么要来这里?”
祁音兮正要斥责,身旁响起江凌的声音。
“就是他呀?确实不怎么聪明啊,洛小姐。”
只见江凌抱着手,靠着门框,嘴角止不住的上扬,好像是在嘲弄什么似的。
祁音兮赶忙道:“江公子莫怪,后辈口不择言…”
江凌摇摇手,示意自己并不在乎,只是有些嫌弃的瞧了瞧一旁侍卫手上拿着的‘脩’。
“太寒酸了吧!”江凌毫不客气的表示自己的嫌弃。
祁音兮不住的凌乱,道:“可这是拜师的礼制啊。”
“就这点儿?我还以为,以洛氏的财力,会搬来一车的金银。”
“古往今来的高洁之士皆视钱财为粪土,只有市井贩夫走卒才会以金钱来衡量学问!”
洛英忍不住开口讥讽道。
本来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面孔,与自己想象之中的老先生完全不同,心里的落差大极了!
再加上这人出口非但与那些引经据典的文儒不同,还十分粗俗鄙陋!
当下心里越发不满了,这样的俗人,怎么配做自己的先生?
“英儿,休得放肆!”祁音兮皱眉呵斥道。
洛英脸色一白,“可是,可是…”
江凌笑了笑,道:“哈哈,说得好,那些高洁雅士就是会装,但你真让他们把自家的钱财如粪土一样丢出门外试试?”
洛英打心底里瞧不起江凌这样的凡夫走卒,忍不住反驳道:
“那也不会如同你一样粗俗!”
祁音兮脸色难看,她本来是想收买江凌,怕是要弄巧成拙了。
“无妨。”
江凌摆摆手,并不在意:“高洁雅士之所以高洁,那是因为他们身上每一处高洁,都得花费大量的白银。”
说着,江凌指了指脚下:
“你看,这天下的泥土是黄的、是黑的,但偏偏不是素雅洁白的,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。”
“所以素雅洁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,如果真的两袖清风应该跟我一样,一身粗衫布衣。”
“我只是比他们更为坦诚了一些罢了,恼怒的人之所以恼怒,是因为我的话,扯下了他们光溜溜的身上,唯一一块遮羞布。”
洛英闻言瞪大了眼睛:“你!你说的话,简直有辱圣贤!”
“圣贤如果是高高在上的话,那我宁可不读这个圣贤。”
“我们不学习圣贤,那学习什么?”
祁音兮也是困惑不已,圣贤之道乃是治国之本,无论是哪朝哪代都是至高无上的真理。
江凌笑了笑,并未回答,道:“我听说你是洛氏家族里最聪慧的天才孩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