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醒来的时候,我满脸都是泪水。
顾君泽还在熟睡中。
我起身梳洗,接过宫人提前准备的避子汤药,一口饮下后,随手将碗放在桌上。
门外周总管的声音遥遥传来:「皇上,时辰到了。」
他的睫毛颤动了一下,但是没醒。
这半年以来,顾君泽常常宠幸我,一时之间我可谓是风头无两,宠冠六宫。
朝中大臣和后宫妃嫔早已对我不满,纷纷上奏指责我这个西洲公主狐媚惑主。
正想得出神,顾君泽醒了。
他睁开眼睛,眼神渐渐清明。
看到床边坐着的我,眸子顿时渗出寒意。
我不是他的心上人,我不过是个赝品。
我伺候他穿上朝服,再恭敬地送他出门。
路过桌子时,他突然顿住,目光看向那个空碗。
「你就这么不想要朕的孩子?」
「这不是陛下希望的吗?」
他不会希望一个赝品怀上他的孩子的。
我也不想。
我孤身来到寅朝,三十年后也该孤身回到西洲。
不想与寅朝有任何的牵连。
他转过身,目光阴鸷,似乎要把我看出个洞来。
直到周总管的声音在门外响起。
「皇上,该走了。」
他才拂袖而去。
4
宫中人多眼杂,皇上今早与我待到快上朝才匆匆离开,这事很快就传遍后宫。
我也懒得解释,人们只会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。
身上的青紫痕迹久久难以消散,我只能日日上妆遮住。
现在嫌累,索性也就不遮掩了。
有顾君泽的口谕,我也不需要去皇后那儿请安。
每日只是待在自己这四方天地中,深居简出。
只是今日,皇后在御花园组织了一场赏花宴,特邀后宫所有妃嫔赏花。
我没理由不去。
预料中的刁难很快就找上门了。
「乐嫔好手段呐,进宫这半年,皇上看都不看我们一眼。」
我段位低,只得起身回道:「回汐妃娘娘,皇上只是图个新鲜罢了。」
她却咄咄逼人:「怕不是你们西洲有啥狐媚主上的手段。」
在顾君泽的粗暴对待下已经活得够艰难,现在我没必要再隐忍。
我轻笑一声,回讽道:「再有手段也比不上汐妃娘娘您爬上龙床的手段高呐。」
周围嫔妃一听便笑开了。
宫中人都知道,汐妃当年不过是一个承乾殿洒扫的小宫女,却在皇上醉酒后爬上龙床,最后摇身一变成了汐贵人。
如今能爬上妃位,除了御花园跳舞、弹琴吸引皇上外,还听宫人说她床上功夫十分了得。
汐妃怒目圆睁瞪着我,我瞥向别处,只当没看见。
这时,容妃姗姗来迟。
她身娇体弱,平日里总是闭门不出,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她。
而她与徐安行相似的眉眼让我止不住恍惚。
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炙热,她向我望来,轻轻对我笑了一下。
5
从那天之后,皇上就再未召见过我。
后宫妃嫔连表面的和气也不装了,对着我颐指气使,趾高气扬模样令人生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