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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一年,皇上和恒文王都是十三岁,先皇登基还特意选了恒文王的生辰,那是大魏从未有过的喜事,举国同庆,所有人都记住了那一天——十二月二十七。”曹敬一边说着,一边微微摇头叹息。
隔壁隔间的那些人好似是真的喝醉了一般,一边说着一些旁人听不懂的奇怪话,一边开始跪地磕头,求六界神魔护恒文王下辈子一世安稳。
林霁轻声道:“后来呢。”
曹敬说:“按照大魏律,皇子公主在未得到封号之前,只能跟着自己的母妃一起住,等到有了封号之后,就要搬出宫去,要么是去封地,要么是出宫建府,这么多年来,只有恒文王一个例外,他从出生开始,就带着封号。”
灯火忽明忽暗,晃着魏邰的眼睛,他眼中似有悲悯和痛苦,看着空空荡荡的宫殿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,说着过往的那些事。
“父皇偏心啊,我们都是他的儿子,可是他从来都只关注清平,对我从来都是爱答不理。我只能跟着母妃住,住在那个早就看腻了的宫殿里,可是他却给清平造了一个这么好的地方。”魏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,心里很不是滋味,许是喝多了酒的缘故,这位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皇帝,居然有些鼻头发酸。
“宋屏你看看,你看看这里,这里全部都是父皇和清平的影子,敏妃娘娘体弱多病去了,他怕清平伤心,给他换了一个地方,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了他。父皇亲自画的建筑图,动工的时候不管多忙,都要每天来看一眼,有什么不好的地方,哪怕是不批公文都要连夜改出来。”魏邰说着说着眼睛都湿润了。
“父皇一辈子都没给人题过匾,就连乾清宫的宫门都不是,可是他却给清平题了匾,这个宫殿居然还是以清平的名字命名的。”
或许是有些不甘心吧,魏邰硬是从旧都将这匾给运了过来,好像是想看看,究竟是父皇的爱长些,还是这匾上的墨迹长些。
“父皇英明神武,可是记性不好,他忘了,忘了这宫里还有一个陪伴他将近二十载的女人,在皇城另一头的宫殿里没日没夜的忍受着病痛的折磨,终了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上。”这位皇帝将自己过往最痛苦的回忆都放在了台面上,他伸手捂着眼睛,半晌才用最平静的声音说:“那天他带清平去城郊游湖去了,很晚才回来,回来的时候母妃已经去了……”
听完这个故事,林霁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诉说自己此时的心情,胸口上好像是杵了好些东西一样,压抑的很,她忽然开始觉得皇帝似乎也没什么了不得的,说到底就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子,费尽心思的坐上皇位。
有全天下最让人渴望却不可及的权力地位,也有所有人都不为人知的心酸过往。
“后来呢?”
“后来的事就变得没那么太平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