透过直播室的玻璃，我看到了她扬起的坚定脸庞。
眼睛里的倔强恨意透过玻璃也能刺痛我的心。
一场直播过后，她消失的无影无踪，我赔的血本无归。
以前跪着求我的家长现在私信骂我祖宗十八代。
我怎么了？
不就是简单惩罚女儿！
这有什么错！我是她爸！！
然而我低估了孽力反馈的程度，就连村里的人都开始对我指指点点。
我苦心经营的威信和社会地位再次烟消云散！
一夜回到解放前。
小娥走了，我还有儿子女儿，只是当我把注意力放到他们身上的时候，为时已晚。
他们两个叛逆又不听话，成绩也差，更不服管教。
随着年龄增长，我睡得越来越晚，醒的越来越早。
我意识到变老这件事有多可怕，它会悄无声息带走我的生命。
于是我疯狂想把儿子女儿留在家里。
最后依旧徒劳无功。
他们走了。
和小娥一样，走的轰轰烈烈，甚至扬言不会拿我一分钱。
当屋子里只剩我和老婆两个，我才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后悔。
我前半生的投入毫无回报，我后半生的保障再也不会回来。
我如此，老婆更害怕。
后来她病了，我让孩子姑姑尝试联系小娥。
孩子妈妈信誓旦旦说为人子女最基本的孝心肯定有，小娥一定会回来。
当她得知小娥不回来的时候，整个人开始变得癫狂。
或许生病是她最后的手段，最后一击，依旧挽回不了小娥的心。
她疯了。
开始胡说八道，三个孩子一个一个骂，最后哀嚎老天不长眼，生孩子不如生条狗。
又过了几年，我和老婆从同村打工人的嘴里知道了小娥住处。
“去，她是我们的孩子，我们老了，她不养我们谁养我们？”
可惜又扑了个空。
他们说小娥辞职，全国旅游去了。
钱和人都没捞到，白跑一趟。
几十年过去，村子里无数人家每年阖家团圆。
就连成绩最差的一家孩子都无比孝顺，每年开车回来都带满满一箱礼品。
日复一日的孤独让我恐慌、后悔。
我想挽回，但连孩子的联系方式都没有。
儿子女儿每个月打五百块生活费，小娥更是不知所踪。
这一想法在我半夜上厕所摔了一跤后更为强烈。
哪怕小娥打击报复指着我骂都好，只要出现在我眼前，让我有机会弥补！
可是她连见都不愿意再见我一面。
我连做梦都是小时候惩罚她的场景，后悔这两个说烂了也没能改变孤独凄惨的现实。
老婆也是，她开始频繁和我吵架，骂我当年太过狠心，逼得孩子一个个都不想回来。
可她又何尝不是！
疯狂地争吵消耗掉我俩最后一丝情分。
到了我们这个年纪，离婚不现实，只能忍着恶心过日子。
回顾我的一生，除了失败还是失败。
如果能重来，我绝不会把我的尊严建立在女儿的成绩之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