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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无厌不孝,这些年在外面丢尽了皇祖母颜面,原想深居简出,到陀宁寺为皇祖母祈福了此残生,没想到……还是连累了皇祖母跟整个镇北侯府。”
钟无厌悲伤恸哭,好生凄凉。
“你受伤了?”甄太后注意到钟无厌左肩锦袍染上血渍,猛抬手掀起,黑目顿时寒凛如潭,“浅月,怎么回事。”
见甄太后看向自己,浅月扑通跪到地上,“回皇太后,是殿前指挥使,诬陷大小姐是奸妃余党鹿牙,说大小姐与穆挽风有染,更出手打伤大小姐,说要把大小姐就地正法,呜呜呜……”
“孙女知道穆挽风是谁,眼下满皇城的官兵都在缉拿奸妃乱党,孙女若真被诬陷是鹿牙,必定是灭九族的大罪,孙女死不足惜,却不能让皇祖母受到牵连,孙女求皇祖母断了与无厌的关系……”
钟无厌哭的无比伤心,肝肠寸断,身体在这簌簌的飘雪中瑟瑟发抖。
“殿前指挥使?”甄太后皱紧眉头。
身侧孙嬷嬷凑过来,“穆惊鸿。”
“宣他到延禧殿。”甄太后冷声开口,转眸心疼扶起自己孙女,“你这傻孩子,被人冤枉了,自然要讨回来。”
“皇祖母……”钟无厌抬起头,泪眼婆娑。
她能感受到甄太后眼中的慈祥跟疼爱,上一世她经常会到这里,虽然甄太后没说,但她知道,这位老太后心里惦记自己的孙女。
天愈冷,白雪如絮。
内屋,孙嬷嬷跟浅月一起将钟无厌左肩伤口包扎好,甄太后更让孙嬷嬷把自己的紫貂暖笼给她套上。
这时,外面有人禀报,殿前指挥使到了。
殿内,甄太后于主位正襟危坐,旁边站着孙嬷嬷,钟无厌则在浅月的搀扶下,坐到左边梨花木精雕的椅子上。
“微臣叩见皇太后。”穆惊鸿入殿看到钟无厌时,暗叫不妙。
果然,在他跪下之后,甄太后并未让他起身,直接问话,“哀家听说太子让你负责查抄奸妃余孽,如何了?”
“回太后,一切进展顺利。”即便猜到钟无厌过来告状,穆惊鸿也未太过紧张,毕竟眼前这个老太婆并无实权,在宫里也就是个摆设,还能拿他怎样。
“那鹿牙呢,找到了?”甄太后漠声开口,神色凛然。
“还没有,但微臣已经全城封锁……”
啪……
茶杯碎裂一地,滚烫茶水溅到穆惊鸿手背上,痛的他往后一缩。
“你自己没本事找到鹿牙,便诬陷哀家孙女是乱党,诬陷也就罢了,竟还要就地正法,谁给你的权利。来人,传太子。”甄太后寒声怒吼,凛然生威。
直到这一刻,这殿中所有人方才记起,眼前这位看起来温和慈祥的皇太后,也曾上过战场,也曾叱咤风云,立战功无数。
穆惊鸿不敢抬头,侧眸狠狠瞪向钟无厌。
巧在钟无厌也在看他,唇角微不可辨的动了动,似在嘲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