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他合上奏章,轻甩衣袍,笑道:“走,去青乾峰看看。”
这是玉儒帝尊最后一次觉得,季萤初真是乖孩子,好养,省心。
往后麻烦不断,让他头疼不已。
隔三差五就有仙君到正殿告状,都是关于季萤初的。
“仙君,你可要替我做主啊,仙姬她……她打伤了我儿……”
这个还没处理好,又有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倒在正殿的白玉石板上,哭得老泪纵横:“帝尊,你可要替老臣做主啊!仙姬……仙姬她玩弄我孙子感情……我孙儿受不了情伤,在菩提树下服下剧毒,这会儿还在躺在床上未醒来……”
玉儒帝尊按着额角,皱着眉头,摆摆手说:“你们先回各峰,本尊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。”
各个仙君涕泗横流,早已不要最后的体面。
才不过百年,季萤初就凭实力将自己搞得臭名远播,正经人见她就避而远之,但总有些堕落的喜欢和她厮混在一起。
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。
季萤初刚刚从外面逍遥回来,正躺在寝殿的床榻上,手边放着一壶新酒,迷迷蒙蒙地望嘴里灌。
她得感谢自己不是千杯不醉的好酒量,清醒始终罪过。
她喝得头昏脑涨,脸颊通红。
一只温热柔和的手,将她的酒壶轻轻抽走,与此同时,一只手绢在她嘴角蹭着:“小初,你又喝多了。”
季萤初微微翕张一下眼睛,因为角度原因,她只看到一身月牙白衣和胸前垂着的青丝。
但鼻翼间萦绕的冷香,让她知道是玉儒帝尊:“帝尊……”她嘟嘟囔囔。
“少喝点酒。”皇甫仲殷将她被酒水打湿的头发,用仙法烘干。
又叫来女仙侍,帮她换了身干净衣裳。
他在屏风外等着,负手而立,幽幽的望着窗外,心里想,自己将孩子抚养这样,辜负了靖不乱的托付。
等仙侍服侍季萤初更好衣,玉儒帝尊才走进去。
他看着青丝随意披在肩头的季萤初,被她如今长开的绝美容颜所震慑,尤其是现在醉眼迷蒙,更是令人移不开眼。
皇甫仲殷似笑非笑地说:“难怪来找我告状的,多是诉你始乱终弃。”
“始乱终弃?”季萤初笑得好似枝头被风吹得摇晃的花,倒是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了,“还真是客气,我还以为会说我水性杨花之类的,哈哈哈。”
到底是靖不乱的徒弟,玉儒帝尊千娇百宠的仙姬,再怎么样都不敢乱说。
玉儒帝尊只是盯着她看,并未说话,好似想要将她看穿,却从她漫不经心的眉眼里,什么都没看出来。
他幽幽的叹口气,坐到床榻边,懊恼自责:“小初,是帝尊疏忽了。你有什么事儿,跟我说好不好?不要独自憋在心里。”
“没事儿。”季萤初摇摇头。
同时,她垂下眼帘。
她怕下一瞬,强忍的眼泪就要滴落下来。
做坏人其实不容易,尤其是她心有所属,为了坏自己名声去花天酒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