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苏宸压抑着怒火，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谢云谏，转身走了出去。
“谢皇上恩典，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！”萧允辞疼得身体痉挛，颤颤巍巍地叩首谢恩，“臣告退。”
苏宸叫来两个人，把萧允辞从地上扶起来，转身走出去。
萧允辞伤势太重，没办法自己走出宫去，苏宸命人去太医院寻了个软担架过来，四个人把萧允辞抬出了宫，送回萧家，还派了个太医跟去诊治上药。
这样的待遇比一般的皇亲国戚更胜三分。
气氛维持了片刻沉寂。
“卑职告退。”谢云谏率先开口，“黎家长子大逆不道，公然闯入公主府，卑职先去处理此事。”
“你留下。”皇帝语气沉冷，“朕有话跟你说。”
谢云谏止步。
“其他人都退下。”
于是太傅、丞相和几位皇子识相地接连告退，御书房里只留下谢云谏独自面对皇帝。
“谢云谏，你对青芷……”皇帝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幽冷难测，“不会存着不安分的心思吧？”
谢云谏淡道：“皇上多心了。”
“朕也希望是自己多心。”皇帝冷冷警告，“青芷是皇族公主，是金枝玉叶，不是你能肖想的。”
谢云谏依然是那句话：“皇上多心了。”
“别忘了你答应过朕的事情。”昭明帝语气森冷，“若敢泄露了秘密，朕会让你生不如死。”
“卑职死不足惜。”谢云谏目光微敛，声音平静若雪，“卑职身为暗影阁统领，做事必须公正，这是历代暗影阁遵循的铁律，任何人不得违抗，还望皇上明察。”
昭明帝冷冷说道：“朕是皇帝，暗影阁效忠的人是朕。”
“暗影阁效忠皇上，听皇上之命做事，但所言所行皆为事实，不得欺瞒作假，不得欺君罔上，不得欺骗臣民。”谢云谏一字一句，冷峻有力，“还望皇上体谅。”
昭明帝眼神里迸射出尖锐的光，脸颊紧绷，属于帝王的杀机在那一刻清晰浮现于心头，只是杀机来得快去得也快。
只须臾之间，他便缓缓收敛了所有外泄的情绪，只余下冷漠威严：“朕希望你能一直忠心耿耿。”
忠心耿耿四个字特地加重了语气，带着几分讽刺意味。
谢云谏沉默地躬身，转身走了出去。
昭明帝盯着他挺拔瘦削的背影，狠狠地攥着茶盏，像是想把它捏碎一般。
谢、云谏。
“皇上。”一道黑影闪身而出，俯身跪在地上。
“你现在的武功不是谢云谏的对手？”
“属下无能。”
“有没有别的办法能尽早地除掉谢云谏？”
“属下会想办法。”
昭明帝缓缓松开茶盏，声音恢复往日平静：“给你一个月时间。”
“是。”
谢云谏走出御书房，远远就听到熟悉的声音：“谢统领。”
目光微抬，看见一身太子蟒袍的苏宸站在宫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