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芳儿，你怀孕了多吃点补补，春玉才多大？吃不了那么多的。」
妈妈谄谄笑着，没再说话。
其实还没确定是个男胎时，奶奶和爸爸都很紧张，专门请了神婆来看。
那神婆说「放心，这回不是赔钱货！你家有独苗啦！」
爸爸和奶奶一下放心下来，喜笑颜开地送走了神婆，还封了个大红包。
七个月后，妈妈肚子大了起来。
我像小时候一样趴在她肚皮上睡觉，却被进来的爸爸一脚踹到床下。
他喝了点酒，怒火冲天「你个臭崽子！你想压死我儿子？！啊？」
妈妈听见我的哭声想起来扶我，被爸爸甩了一巴掌便不敢动了。
我也不敢动了，谁也不敢惹发酒疯的爸爸。
又过了一个多月，妈妈生下了弟弟。
我以为弟弟来了，我和妈妈的日子就能好过点。
结果妈妈的态度却变了。
2.
妈妈从前在村里总是畏畏缩缩的，可现在出门到哪都要抱着弟弟，脸色还有几分自豪。
村里的人都说妈妈的肚子争气，给爸爸生了一儿一女，这不就是「好」字吗？
妈妈更能挺起胸膛了。
家里种了很多西瓜，妈妈抱来了最小的一个给弟弟解馋，他吃过后的就拿给我吃。
只有贴着瓜皮那薄薄一块了。
「春玉，这块最甜了，还没有瓜籽。」
我看着妈妈陌生的笑容，感到迷茫与无措。
那时候我正上小学，弟弟还不满一周岁晚上经常哭闹。
干了一天活回来的爸爸睡不好，就大发脾气。
他一脚踹在妈妈身上，让她抱着孩子滚出去睡。
妈妈脸色委屈，可也不敢不从。
我也委屈，我替妈妈感到不值。
她却说「春玉，你要多体谅爸爸，男人在外面工作了一天很累了，咱们女的就不能再给他们添麻烦」
「可是，没有我们他们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，他不该感谢我们吗？」
妈妈良久都没能回答上来，叹了一口气躺下了。
后来弟弟大了点，妈妈就跟着爸爸出去做活了，全家的家务都是我来做。
我下了晚课就要赶忙回家烧水做饭，写作业前还要喂鸡喂鸭。
等爸爸妈妈回来后，我就得给他们洗脏衣服。
可是我太小，洗衣服洗不干净，奶奶就抱怨我「你真笨，你看看你洗的什么？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什么都会做了」
我赌气回她「什么都会做那现在你什么都不做？只会指指点点」
奶奶气得向爸爸告状，说我妈没把我教好。
我又挨了一顿。
全家人都觉得我笨手笨脚，可他们不知道我才是村子里最聪明的孩子。
3.
小升初的时候，我考了全校第一名，分数能去镇上最好的中学读书。
我给我爸说的时候他并不理解这个概念，只问我「那去镇上读书就得住校？」
我说对。
「那还读什么？！」他大怒「你去住校了，那家里怎么办？不要人做饭不要人洗衣？你怎么光顾着你自己？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