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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襄身子猛地一震,冲出门去,只见贺兰絮纸片一样铺在马凳上,后背一片血肉模糊。
身下还滴淌着血迹。
“太医,传太医!”
贺兰絮觉得,大概自己若这么死去,难以平息他对自己蚀骨的恨,才有的一丝恻隐之心吧。
太医大汗淋漓赶来,云襄勃然大怒:“治不好王妃,你们通通陪葬!”
3
太医诊断后,惊吓到哆嗦着身子匍匐在地。
“王爷,王妃只是昏死过去了,但…王妃身怀有孕,小王子,没了!”
云襄脑子一片轰鸣!
身怀有孕?孩子没了?
邪魅阴冷的眼闪过一丝晶莹剔透。
“王妃当下如何?”
八大太医匍匐在地,首医叩拜:“王妃若一心求死,我等无回天之力。”
云襄像被人抽去了筋骨,瘫坐在贺兰絮的床榻前,苍白无力的手一挥。
“退下!”
众人退下,云襄眼眸深邃,厉声说道:“好你个贺兰絮,竟敢背着本王倒掉避子汤,怀孕来恶心本王。”
“你一心求死,隐瞒怀孕真相,给本王平添杀孽,你怎么会真么恶毒!”
贺兰絮的意识已经清醒,身体的疼痛抵不上内心的凌迟。
在他心中,自己竟如此不堪,她也不想解释,即便喝了避子汤,也有了身孕。
就算解释了,他也不会相信。
“贺兰絮,你逼死了本王的柔儿,你以为你死了就能赎罪吗?”
“只要你敢死,蔻兰苑加上贺兰家,通通给你殉葬!”
眼皮千斤重,贺兰絮拼尽一切力量睁开了眼,本是麻木的身体也传来了剧痛。
她也是才知道,自己有身孕了。
贺兰絮气若游丝地说:“只要王爷放过贺兰一家,贺兰絮不敢死。”
除了她家人的性命,她不会再求他任何事。
贺兰絮以为他亲手害死了自己的骨肉,会唤起一丝良知,然而事实上是自己奢求了。
“人贱骨头硬!”
没有丁点安慰与温柔,只有冷冷的辱没与憎恨,以及凄凉离去的背影。
4
那年,贺兰府院子里,一个十岁的小姑娘,手里拿着桂花糕,在秋千上荡漾。
整个院子充斥着她清脆悦耳的笑声,随后突然看到了一旁委屈哭泣的云襄。
“小哥哥,你怎么在哭啊?”
云襄抬起漆黑的眸,看见小姑娘的笑天真灿烂,如月下绽放的百合,柔软了他的心。
“我母妃去逝了。”
从那一刻的怜悯和心疼,小姑娘就对他种下了情根。
“我的娘亲也不在了,但娘亲说她会在天上看着我,我哭她也会难过。”
“你的母亲也在天上看着你,你不能哭泣。”
小姑娘给云襄递了一块桂花糕。
“娘亲说难过的时候,吃块桂花糕,心里就会甜甜的。”
“你没母亲了,我就当你妹妹吧,算是给小哥哥的见面礼。”
那时候他的眼睛很漆黑,却很干净。
没人敢相信,一副温柔如雪的容颜下,八年后会藏着一副残暴嗜血的灵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