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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咋了,咋了。”王三春扔掉手里的棍子,一把撑开两个人圈子边上的小青年,把头往里了伸着看。
人堆里相熟的一眼看见了,忙拉住他说:“你快去叫况矮子的机动车来,你家瓦片刚掉进砌桥塾子的机坑里了。”
王三春头一阵大,眼晃晃的从人手里接过那个7岁大点的娃,抱起就跑。
身后是瓦片他妈那悲天撕地的哭声追了一路,瓦片自头下流出的血,王三春拿衣服捂都捂不住。
不一会村上干部带着一干人来了,问清了事,村里的老书记张张大勇叫道:“水利局的车还没回,你们去把瓦片接到公路边上。我去叫他们开车。其它人都先放工,临了把几个机坑边上都栅起,一个队派一个人在边上守着。”说完回头就走。
“抽水机要不要关?”远远的问话的是个40多岁的汉子,叫魏大嘴,是专门负责抽机坑积水的。
“关了吧,出了这事,谁知道明天还开不开工。”
那汉子回头看了眼抽了一整天才干的机坑,心里咕嘟一句“都说了开工要敬河神的,不听,出事了吧。”回过头紧走几步,把带水泵的柴油机一扭筏关了。
机坑里的水又慢慢渗出,渐渐的盖住了沾着点点血迹的乱石坑底。
晚上,老王家只有俩老人和瓦片4岁的弟弟在家里。邻里陆陆续续来看望这家人。
瓦片的弟弟已经睡着了,流着哈拉子被他奶奶抱着。
老张书记是瓦片爷爷老王年青时当大队长时一手带出来的,这会正安慰老王:“叔,瓦片打小灾性就多,你说三岁那年在河里那晚,不都回来了。刚况矮子从镇上去打电话问,说在抢救,那可是县医院,一定能弄好,你落心好了。”
边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正说着,听见外面突然一片狗叫起来,接着有人大喊:“张书记,张书记……”
张大勇一听,急走出屋看,远远的过来一个人,拉住张书记,一脸的惊恐。
“魏大嘴,咋了,你不是为了多挣点工分,说晚上你一个守机坑的么。”边上有人问来人。
“张书记,小白河……桥……那个坑里,你去看。血……”魏大嘴虽然嘴很大,但这几句话说的硬是让人理不清楚。
张大勇扶着两股战战的魏大嘴,坐到屋里凳子上,然后盯着他,大喝一声:“大嘴,你咋了。”
魏大嘴一惊,过了片刻,终于说出一句:“机坑满了,里面全是红红的血……“
况矮子又开着三轮机动车突突的连夜去镇上打电话汇报去了。张大勇经见得多,赶紧组织起村里的民兵把机坑围了起来,谁都不许靠近。
靠近建桥的工地边上,有个堆材料的工棚,里面昏黄的灯光透出来,映在小白河的水面上,那机坑的水已经涨齐坑口了,在灯光照映下红艳艳的一片。
机坑口本围着一圈半尺高的防水混凝土,也被沁得如红玉一般,而边上的河水,却一如既清纯一片的流淌而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