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垂着眼睫，我瞧不清他眼底的神色。
但在那之后，他改用了弓箭。
19
接下来的两月，大邺士兵一鼓作气，迅速夺回了被蛮敌占领的三座城池。
毕竟今时不同往日。
如今的大邺，百废俱兴，蒸蒸日上。
再不会出现十年前矢尽援绝之事。
蛮族大军直接被打得丢盔弃甲，狼狈逃出了南平关。
失地收复了。
可让人心痛的是那三城百姓，和镇守南平关的八万将士的性命却再也回不来。
而那个为了情爱叛国，害死无数人的宋旗胜。
这次在跟随蛮族大军逃跑时，被谢蕴一箭射***下，活抓了回来。
皇上恨他恨得咬牙切齿。
本要下令将他千刀万剐，五马分尸。
但蛮族公主却拿着我的尸骨，想将他换回去。
皇上犹豫了。
我却气得又忘了自己是个魂，痛心疾首地喊：“不能放！
“他害死了那么多人，不杀他如何对得起惨死的三城百姓？如何对得起南平关的八万守军？”
可不管我如何痛心疾首，皇上都看不到。
我只能把希望看向敛着眉眼的谢蕴。
“谢蕴，不能换！
“我已经回过家了，一具腐烂的尸体，咱们不要也罢。
“但如果你们真拿宋旗胜去换我的尸体，让他得以在蛮族富贵苟活，那我宁愿尸骨无存！”
几乎是在我最后一句话落下的瞬间。
谢蕴已经手起刀落，将宋旗胜的头颅一刀砍下。
皇上没有阻止，却紧紧皱起了眉。
四下骤然寂静无声。
我看着滚到脚下的头颅，微微怔住。
好片刻之后，我慢慢回过头去，发现谢蕴的视线一直落在我这边。
眼中还带着我看不懂的悲意……和心疼。
不知怎的，那一刻。
如电光石火般，我忽然想起了小时候。
想起小时候我说：“谢小蕴，我想吃糖。”
我没说想吃什么糖。
他却能默契地买到我那天最想吃的松子糖。
我说：“谢小蕴，我无聊了。”
下一刻，他就会找来我最喜欢的话本子给我解闷。
好像从小到大。
只要我喊一声“谢小蕴”……
他听到了，哪怕我后面什么也不说，他只需一眼，就总能知道我想说什么，想做什么。
比如刚刚，我的话其实还没说完。
他的刀就已经落下了。
“谢蕴，你看得见我对不对？”
20
我定定地望着他。
他漆黑冷冽的眸子也紧紧地看向我这边。
我能感觉到那目光就在我身上。
可下一瞬，他却直接穿过我，跪到皇上面前，重重地磕了三个头。
皇上后退了一步，神色悲戚。
他们之间像是背着我商量了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。
因为皇上说：“蕴儿，若连你也带不回去，皇后得怨死我的。”
谢蕴的头又重重磕下。
只一句：“求皇上成全。”
小说《江山无悔》 第7章 试读结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