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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七弟,我这是为你惩罚恶奴,他今日敢偷东西,明日就敢下毒害人。你不要不知哥哥的苦心。”
他说的云淡风轻,好似一条人命还不如他的一片衣袖。
昭鸢苍白着脸,仰头看着楚煦。
那看蝼蚁般的眼神,和阿竹渐弱的惨叫如刀子般割在他心上。
不知哪来的力气,他猛然挣脱禁锢他的侍从,扑到阿竹身前。
打板子的侍卫见状堪堪停住手中板子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楚煦看着昭鸢,目光一冷,抬了抬下巴。
“继续。”
侍卫见状,也不再顾及其他,卯足了劲打在昭鸢身上。
每一下都用了十全十的力道,剧烈的疼痛从后背、臀部传来,昭鸢咬着牙不肯喊出声。
不知落了多少板子,昭鸢的视野变得模糊,喉间腥味止不住地往外冒。
一道冰冷声音骤然响起。
“住手!”
众宫人纷纷惊慌下跪:“参见陛下!”
楚煦也是一慌,却是款款给蔺子伦行礼。
“陛下,那奴才偷了朝阳殿的酒,臣只想罚一罚那贱婢,谁知七弟贸然冲上前来,奴才们收手不及将他误伤了。”
蔺子伦看了眼楚煦的满面无辜,视线凝在昭鸢后背的血迹斑斑。
沉默半响,他压下心中莫名的烦躁。
将楚煦扶起。
“既如此,今日之事就此作罢。”
昭鸢的眼皮已经撑不开了,可耳朵还听着,一字一句。
听见蔺子伦的话,他扯了扯嘴角,一抹鲜血从他口中涌出。
像眼泪一样滚烫。
……
昭鸢再度醒来时,是在床上,伤处似乎上了药。
可剧痛丝毫不减,连呼吸都扯得疼。
“殿下,对不起……都是奴才做事太鲁莽了。”
阿竹虚弱又内疚的声音从一旁的榻上传来。
昭鸢见阿竹无事,心中却松了一大口气。
试图扯开嘴角笑,却牵扯到破了的唇角,他‘嘶’了一声,还是笑了。
“阿竹是为了救我的命,我哪里会怪你。只怪我太无用,只能想到这般法子。”
阿竹红了眼,还想要说什么,却被昭鸢出声打断:“阿竹,你看这个馒头还能吃!我们分来吃吧。”
那日阿竹带回来的两个馒头,有一个滚落在床沿边,沾了灰。
昭鸢忍着痛,将它捡起,宝贝似的将它掰成两半。
馒头灰扑扑的,放了许久,变得又干又硬,难以下咽。
可二人一口都没有浪费,现在他们伤成这样,谁知下一次再能吃到馒头又是何时……
能下床已是在半月后。
昭鸢独身来了金銮殿。
门口侍卫远远见他便出声阻止:“站住!来者何人。”
昭鸢嘴唇张了半晌,竟不知如何自称。
他无名分,也并非奴仆,却又一直留在宫中。
“……昭鸢,求见陛下。”
侍卫却不肯通传,厉声道:“速速离去!”
说话间,寒光出鞘。
昭鸢白了脸,抿紧唇,竟是“扑通”一声跪在殿前,大声喊道:“昭鸢恳求陛下,放我与阿竹出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