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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九继续道,“以前心里有惦念,便有想去的地方想过的生活。”她对日后的所有设想都有张生的存在,而如今张生没了,那些自然也就作罢了。“如今的话,虽然奴婢可能只是京城局中微不起眼的尘埃一粒,但奴婢想看看最后的结果。”张生虽死,但他经手所布的棋局仍在继续。记得他曾说过,天下终有太平日。阿九深信不疑,她且等着看。张生所谋绝不会是为一人为一方,夺嫡之争只是开始,后面的路且还长着呢。初次在学堂遇见他时那副挂在墙上的字,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。他说这四句该是每个读书人的志向,也是阿九决心读书学习的开端,一直谨记于心。而她,纵是三尺微命,也当尽绵薄之力。她想和他走在同一条路上,日后到阴曹地府重逢之时,她可以自信的告诉他,他眼光真好。而她,再也不用自惭形秽,觉得配不上他的喜欢。
唐芷心思玲珑,明白她言下之意,好像又重新认识了她一次。这个丫头除了容颜无双,还胸有丘壑,又不失真诚良善。若是她出身好一些就好了,天地更大,人生多坦途。不过,走到现在,已是不错了。
“若留在京城,你可要回唐家?”唐芷问道。
阿九犹豫,“奴婢尚未想好。”
唐芷见她面露难色,带着紧绷感,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不再追问,“没关系。”她顿了顿,语气意味深长,“只是不管发生了什么,阿渝比起外人来,对你还是要好些的。”唐渝盼着南乔回去却不敢开口,那就由她来吧,“无论如何,保重自身总是对的。”她委婉劝告。
“奴婢记下了。”
唐芷不在此话头上多言,恐适得其反。见她写完一张,便扶腰起身走近,“你的字进步很大。”这几个月心里苦,她应是一刻都不敢歇。本就是个刻苦的人,这下许是不眠不休了,看起来精神不济。自己恰恰相反,嗜睡,整日都是睡不醒的样子。
见唐芷有些困倦,阿九放下笔,扶她去房间睡下,“奴婢今日就先告退了,过几日再过来。若有什么事,可派人来传唤。”
唐芷点头,“路上小心。”
听说萧胤在这波倒春寒中病倒了,卧床已有好几日。虽是小病小痛,但毕竟他年纪大了,身子骨又算不得好,众人皆有些蠢蠢欲动,眼睛都盯着皇宫。诸皇子也跑得勤,抛开那些小九九,父子亲缘,侍疾是应尽的孝道。
萧胤病了半月有余,唐渝的生辰快到了,今年并没有宴请太多宾客,只给一些走得近的发了请帖,比起去年,今年略显的简陋冷清了,送礼祝贺的虽不少,但也不及从前。这一年,发生了太多事。
阿九是在三月底回的唐家。这日唐渝回来时天已经黑了,那间几个月不曾有人的屋子竟有光亮,他步履匆匆的走过去,眼里是藏不住的期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