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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雁菱急切道,“可父亲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······”
苏启昀想了想,道,“你将玉竹带去吧!”他静静的注视着苏雁菱,道“玉竹是我这七年来训练的密探,有她帮你,我也好放心。”
苏雁菱更觉诧异,这两年来,她也对这位神秘的师傅起过很多次疑心,她不晓得他究竟是什么人,她所知道的,他不过是青囊馆的馆主,扬州城中悬壶济世的大夫,仅此而已。
可苏启昀却又偏偏不像是个简单的大夫,诗词歌赋、医术针法、兵法谋略、剑戟刀枪,他竟是无一不精,加之他始终反感金陵,不愿让苏府中人与金陵沾染半点瓜葛,可偏偏,他又居于与金陵比邻的扬州,期间种种,着实令人费解。
苏雁菱反问道,“密探?”
苏启昀晓得她心底的疑问,却是置若罔闻,只森森眸色盯着棋盘,密探吗?为何训练吗?
这不过是他往昔在金陵为官之际,练出的本事罢了。在金陵的人,若没有些探听消息的本事,到头来不过两种下场,一来贬谪他乡;二来便是魂归故里了。
只是,那个任性出走金陵的孩子,他视若兄长之人留在世上唯一的一点血脉,他养育十年最为得意的孩子,为何不走为他铺下的康庄大道呢?
纵然早先再不愿用他与湘王、宁王相交,即便深知湘王多病、宁王淡泊,与政事无缘,亦是不愿他同金陵牵扯半点关系,重蹈他的覆辙。
能用的手段都用了,甚至逐出家门的话也说了。可他最终却妥协了,尽了全力想帮他,可那孩子,为何还要将自己拒之门外呢?
纵然眼下的结果还算乐观,可不过七年时间,那孩子孤身一人,无一寸立足之地,一步步擢升至如今的从二品大员,他又经历了多少苦楚!
苏启昀暗自叹息一声,这孩子,脾气像极了他的父亲。苏启昀仿佛无意一般,淡淡道,“七年前,扬儿一心入仕,我曾对他说,你若去了金陵,入了官场,那便这辈子都别再踏入苏府大门一步。七年了,他一步步地升迁,虽与我书信往来,只是话语间尽是淡漠疏离,他···也始终没有回来过。”
苏雁菱怔怔的望着他,心中已悟出了师傅话语中的酸涩之意,于是一面在心底指责这名唤扬儿的师兄,一面盘算着,该如何安慰。
苏启昀眸子一转,很快便将满腹的心思收了回来,他苦笑着说道,“雁菱,这狠话,我便不对你说了。”
“雁菱明白······”
苏启昀起身,几经犹豫,手掌依旧落在苏雁菱肩上,他眸中含泪,“活着回来,不管你是曲岚鸢还是苏雁菱,都是我疼爱的小弟子。”
苏雁菱强笑道,“师傅放心,待父亲冤屈洗雪,雁菱便回来。雁菱,还有好多功课没有做,还要喝礼诘师兄的喜酒呢!”
说罢,恭敬的对苏启昀施一礼,而后后退几步,飞快地穿过过道,前往房里收拾细软去了,苏启昀依旧回到棋盘边上,一颗颗的棋子落盘,他循着记忆,很快便恢复了方才被苏雁菱收起的棋局,但见黑白二子相互纠缠,相互胁迫,粗粗一看,仿佛双方都败了,可若细细分辨,双方却又互有优势,谁都不能占便宜,谁都不能痛痛快快地赢一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