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个人的痛阈值都有一个界限，痛到顶了就不痛了。
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，面对此时荒诞的一幕，自己居然可以如此平静。
柳如音眼底一丝尴尬闪过，很快又掩埋下去，她轻柔一笑：“抱歉啊江秘，刚只是在开玩笑，你不会介意吧？”
江梓只直直看向穆煜，声音很轻：“我觉得应该不是玩笑吧，你看他为了你都没有陪我产检。”
穆煜这才想起今天是江梓的产检。
心猝然一紧，他急忙解释：“抱歉，我没有看手机……”
靠近的男人，让江梓下意识退后一步：“没关系。”
她说完，甚至又笑了一下：“你们继续。”
话落，江梓转身就走。
越走越快。
突然，一只手猛然拉住她。
她被迫停下回望来人。
穆煜看着江梓通红的眼眶，只觉口干舌燥，声音不由放轻：“对不起，是我太忙了忘记看时间，只是如音发烧了，她在海市没有朋友，一个人我不太放心才……”
这一刻，江梓觉得，穆煜的歉意，比他的冷言冷语还像刀。
柳如音是他的朋友，可自己难道不是他的妻子？她怀着的不是他的孩子？
12月的冷风，带走江梓身上最后的一丝温度。
她从喉间挤出声音，沙哑而轻柔：“不用道歉，你去陪她吧。”6
穆煜顿住了。
江梓又笑了，笑容里带着说不出的艰涩。
“穆煜，你有没有听人说过，三个人的关系里，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第三者。”
“在你眼里，我是不是就像第三者一样？”
她问得真心实意，穆煜听得死死拧紧了眉。
他下意识否认：“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，我和她已经没关系了。”
这句话说的江梓又想笑了。
短短几分钟，她都快笑累了。
前世，穆煜和她离婚后，迫不及待就就娶了柳如音。
胡说八道几个字，应该说的是他穆煜。
江梓摇摇头，一字一句说得清晰：“你上次说离婚的事让我考虑清楚在决定，我现在想清楚了。”
“过完这个年，我们就离婚吧。”
给彼此一个体面，也给她对他的爱最后的缓期。
说完，江梓径直走入人群。
穆煜凝望着那逆着人流决然的身影，心莫名一空。
可不知为何，脚步却再也迈不开。
次日的天空黑压压的。
一大早，江梓收到通知要召开董事会。
江梓刚走进会议室，一抬眸，脚步一顿。
只见所有董事几乎到齐，她扫视一圈，穆煜在主位，柳如音在侧位，每个人都表情严肃，充斥着恭候多时的意味。
江梓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
坐定后，一名董事果然率先发难：“江梓，有人举报你在一年前‘美林酒店’的项目，涉嫌***回扣，你有什么要说的吗？”
江梓脑袋空了几秒，随即不敢置信道：“什么？***？”
她压下荒谬的情绪，冷静道：“我不知道谁举报的。但首先，这个项目完结时所有账目经过财务审核，之后的报告书我也都交接给了柳如音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