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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,还是长大后村里一个小男孩儿骂我时讲给我听的,可笑的是,这个男孩儿就是我生物学上的亲弟弟。
他对我说:“奶奶说了,你这颗灾星能活,就是多亏了那几天下雨,牛棚漏下的水正好滴进了你嘴里。”
他还说:“就是因为那个哑巴不会说话,却长了个顺风耳,总听见你哭才死活要抱养你。”
就是这样,我被养父所救,张立山一家避免不了的被指指点点,说闲话,而他们认为这都是养父的多管闲事造成的。
这个哑巴父亲,从小就给了我所有父爱,他常常笑着拍拍我的头,然后掏出一个糖给我。
还有我的养母,善良而朴实的农村女人,会点着煤油灯熬夜给我缝衣服。
3
夕阳西下,我跟着养父回家,我走在后面,看着他沉默的身影。
“爸,对不起,我没要回树苗。”
他停下来,转身生气的看我,然而看着我脸上的印子又心疼,然后叹了口气蹲下来在地上写了字。
“以后家里的事你别管,好好学习,重新考高中,走出农村。”
父亲认字不多,小时候却能给我启蒙。
我含着泪看他写的话,记着小时候别人都笑话他:“一个兔唇女娃,又不是亲生的,你还花钱送她上学,你这哑巴莫不是傻。”
父亲总是笑着摇摇头,然后把一点编的小玩意塞我手里。
再后来,城里有了政策,兔唇的孩子可以免费治疗,养父掏空了所有家底带我去了大医院。
我想我还是幸运的,因为只是单纯的唇裂,而非唇腭裂,两次手术后,除了一个淡淡的印记,我完全就是正常人。
养母喜极而泣,说我,其实比村里所有孩子都漂亮。
漂不漂亮我不知道,但是说实话我应该比他们聪明,因为上学时我发现知识远比我想象的简单。
其实,我也考上了高中,只是瞒了父亲,学费和生活费太高了,我不忍心再花钱了。
树苗没有了,父母只能种田,可那点薄田根本不够家里生活。
我偷偷去镇上打工了,可惜都一个月了,也没找着什么工作,连刷盘子都嫌我没成年。
那天我又在县城晃悠,发现了一家店里的电视,上面播放着一个大山里的男孩儿如何上了清华,又是如何站在领奖台上,还给他父母买了房子,大山里修了路。
我看的如痴如醉,我突然疯了一样跑回家,我后悔了,我要上高中,我要考大学。
穷气喘吁吁的把隐瞒考高中的事告诉了养父,从小到大,他第一次打了我,养母抱着我哭。
养父气得手都哆哆嗦嗦的,在门外来来回回走了好久,才一字一句写下:去上学!
4
村里又沸腾了,都是在说哑巴家的小姑娘要去读高中了,就连村主任都出来打听好几次。
村主任对着大家嚷嚷:“哑巴太傻了,上高中得多少钱,大学那得是什么人才能考上的,他家那个牛棚捡来的要是考上,我都管哑巴叫爷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