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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新娘子怎么回事?”
“听说是崔家寻回的女儿,莫不是不懂规矩?”
“这你就不知道了...这裴恒...是个天阉,怕不是姑娘不愿意吧...”
就在人群还在议论之时。
突然,耳边有刀剑出鞘的声音,吵嚷的人群顺着声音看去。
却见原本脚夫打扮的送亲队伍,齐齐从嫁妆箱子中抽出刀来,外衣一扯,露出里头御林军的衣袍来。
原本人声鼎沸的庭院顷刻间鸦雀无声。
裴恒紧了紧捏着红绸的手,下意识的将我护在身后,却没见到我主动掀开了红盖头。
“杀父杀母的仇人,我怎么能拜!”
声音铿锵有力,划破了刀剑带来的宁静。
我说着,走上前去,朝步入大门的御林军都统吕靖行了抱手礼,“吕大人,监察都督裴玉聪私自蓄养府兵、私造兵器、私通敌国,证据在此。”
我跪下,打开送嫁匣子,里头齐齐整整的摆放着裴恒父亲的一应罪证。
转头看裴恒,他还紧紧的攥着连接我两的红绸,手指泛白,脸上的欢喜还没褪去,此刻又鞣杂了震惊、失落、绝望和沉默。
最终,他松开了连接我两的红绸,任一双手无力的垂落下来。
裴恒死了。
明明我用死囚换下了他,可他还是死了。
肮脏的刑场,我的少年郎,身首异处,满地鲜血。
我只来得及抱住他的头颅,无声嚎啕。
然后我将裴恒放在书房里,日日观看,轻轻抚触。
春日融融,暖风拂过,长纱飞扬,掀倒了笔台,连带台上的毛笔翻落,一滴墨溅到笔筒上。
“阿恒!”
我惊呼,丢掉毛笔,扑向笔筒,像初次见他一般。
第一次见到裴恒,是在热闹的长安街头。
三月阳春的日头正暖,花枝娇俏,打马的少年郎和香车盈门的女郎们调笑着从街上驶过,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,不远处一个小女娃得了串糖葫芦正咧嘴笑得开心。
我攥着手里的糖葫芦,冷眼看着这一切,周遭的热闹在我这处戛然而止。
突然,一抹亮色从我眼前闪过,那是一个明亮的少年郎,面如冠玉、莹莹肌骨,春风拂过他的面容,撩拨了一缕青丝飞扬,俊挺的脸上镶嵌着一双澄澈的眼,又明又亮。
可是,马蹄飞过,有一粒飞溅的尘埃落到了我的糖葫芦上。我便暗沉了脸色,手下回转,一枚冰镖射出,直接击中了马儿眼睛。
只听得人仰马嘶,少年郎变了脸色,捉紧缰绳,路旁那得了糖葫芦正笑的开心的小女娃躲闪不及,眼见着就要被马蹄碾过。
那少年郎死死拽住缰绳,生生将马头撇了过来,自己摔到地上,被马儿压了个结结实实,一口鲜血呕了出来。
我站在远处冷眼看着这一切,直到一声小声的惊呼传到我耳里。
“那不是监察都督府的裴恒裴公子吗?他可是咱们’长安四公子’的榜首,文治武功飘然卓绝,可别因此成了残疾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