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有就是，希望我死后，您能多照顾照顾小小。”
李虎在对面瞪大了眼睛：“什么死不死的，怎么回事？”
我落寞地低下了头，眼泪很快下来：“那天晕倒，查出来癌症了，不打算治疗了，只想好好处理一下生前事，到时候没这么麻烦。”
他沉默了一会儿：“我可以帮助你治疗，该治疗还是得治疗。”
我摇了摇头：“算了，太痛苦了，本来前半辈子就很痛苦，没有必要继续。”
李虎在对面握紧了手指又松开了，涨红了脸色紧张地看着我。
“我陪你去，我护着你，你不嫌弃，我会为你处理好的。”
当初我释放的善意，正中了我的眉心。
8
到家的时间很不凑巧，梁家那个傻子和他妈妈在院子里旁若无人、自由自在地喝着茶，妈妈和他们谈笑风生。
脑子里的记忆一下子清楚起来，包括最后的挣扎，癌症吐的那一口血写下的血书，头撞到墙上半死不死时听到外面的二十八万八。
我握紧了拳头，努力抑制自己的咳嗽，大口大口地呼吸。
妈妈好像没有看到这一切，脸上是一副慈祥的样子，手对着我招了招，“老大你回来了？看这是你梁家阿姨，这梁小子也是精神的很啊！”
我木着脸，一句话都不想说。
梁大婶子却上来对着我细细端详，我知道她是在对比货物的肥瘦，也就是民间常说的这个女的能不能生男孩。
“什么意思？傻子精神得很？上个月不是刚调戏人家小姑娘被打了？”
妈妈一下子变得很尴尬。
梁大婶子脸色胀红：“你什么意思？我们家宝是最纯真善良的，都是她们诬陷的，不清白的浪蹄子！”
旁边的梁傻子对着我流口水，傻笑说：“小媳妇，小媳妇，嘿嘿……”
妈妈顿时掐着我的手：“是啊是啊！”
“你看，这还叫媳妇了呢？我就没看过他叫媳妇，我看我们家老大和他正合适呢！可以配一对。”
她皮笑肉不笑。
梁家母子也冷笑一声走了。
李虎在旁边一下子踹了桌子，接着我出声，
“呦，妈妈你要卖女儿给傻子？这天底下谁都没见过，你把老二卖了不行吗？”
她顿时恨恨：“你怎么这么诅咒你妹妹？反正你这么大年纪了，嫁谁不是嫁？”
“嫁个傻子怎么了？你都嫁不出去了！你得感谢人家接盘，我告诉你，嫁人之后你还得管你妹，这是你半个女儿！
我转头就走，她在后面骂：“小兔崽子！小浪蹄子！这男的是谁？你赶紧断了！给我嫁了，你妹妹还等着你的彩礼上补习班呢！”
“……”
我捂着耳朵，按了录音，一个字听不进去。
当天晚上我就把录音选了选，选了妈妈最具代表性的几句话。
然后放进了喇叭里，花钱找了战斗力最强的大妈团。
每人拿着大喇叭大早上分散在村里四周，不停地播放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