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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晓瑞端了一盆热水进来,心疼地看着我:“小姐,我伺候你梳洗吧。”
我摸着那盖头,轻叹了一口气:“晓瑞,喜嬷说这盖头要他来掀,我原还担心,我只补了几针会不吉利,却不想,原就是不会被他碰过的东西,哪里还用担心吉不吉利。”
晓瑞蹲下身子:“小姐,您又何苦如此呢?世间良人众多,为何……为何……”
“晓瑞!”我轻唤了她一声,打断了她的问话,右手落在了她的肩上,“明日把我嫁妆箱子里的琵琶拿出来吧,我们接着练。”
十年琵琶三年筝,我本就比她晚了时日,自然不该在懈怠。
感受着掌心下的身躯微震,我佯做不知,只默默的重复了一遍:“可好?”
良久,蒋楼才听见她的闷声:“小姐,这些都是不入流的技艺,上京没有正经人家的姑娘会练这个,您不必这么委屈自己的。”
我思绪放空,与幼时爹爹不在上京的那几年相比,这属实算不上什么委屈。
我觉得这个世道对女子的规教管束可真多,就因为我自幼习武,不如别的女儿家文静,就要听他们诸多不堪的言论。
【你不要听他们乱说,女孩子怎么了?我觉得女孩子习武那是独树一帜,你不是怪物,你是这世间独一份儿的奇女子。】
特属于儿时稚嫩的男子童音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我耳边,那是祁沅对我说的话。
那一年,是长庆三十年,我十岁,祁沅十二岁。
那是我第一次对天家的人有了好感。
边疆战事又起,这一次,近一月都未曾有捷报入京。
我捧着绣绷子,不留神就被扎了指尖,好好的一副青竹花样就被毁了。
晓瑞连忙拿着帕子摁着我的手,心疼道:“您又不是不知道,您送过去的香囊七皇子一个也未配过,何必在这样糟践自己呢。”
我不在意地笑笑,拿起半成品端详:“我的绣工是不是有了很大的进步?”
晓瑞没应声,我自说自杀:“爹爹看见了,定是要开心数日的,从前他担心将我养的太像男儿,如今我这绣花针舞的也不比我蒋家枪差了。”
分明是现在连出门的机会都没有,无聊时的一些消遣罢了。
“小姐您是在担心老爷吗?”
“边疆苦贫之地,户部和工部因为军粮一事互相推脱已久。”
我不自觉的遥看着西方,想起我还未入京时,爹爹送了我一队暗卫,均是能以一敌十的高手。
统领何不为今日偷偷告诉我军队储粮撑不了一月了。
眼下才入冬月,蜣无却已接连遭受了三场雪灾,他们是背水一战,不死不休。
屋外脚步声渐密,管家迎着祁沅,我下意识地站了起来,同他见礼。
祁沅一口灌下去两三杯凉茶,背手来回踱着步子。
我放轻了声音问:“可是早朝发生了什么?”
他欲言又止地看着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