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长渊同她拉开距离，顿了顿，又道：“我之前同你说过的，你可都记住了？”
“阿娘如此牵挂你，想必一会儿便会在府门口等着接你，待见了娘亲之后，你便立刻下车去拜见阿娘，旁的规矩也就罢了，下车一定要喊她娘亲，不可畏畏缩缩的，惹阿娘难过。”
李长渊一严肃，二人之间好不容易才有的一点温和便烟消云散。
长宁乖巧的坐在软垫上，睁大眼睛望着没什么表情的李长渊，忍不住嘀嘀咕咕的。
李长渊见她不理会自己，却又低声嘟囔些什么，不由得蹙了蹙眉头，不悦道：“你在嘀嘀咕咕些什么呢？既然回了李家，那些小门小户的习惯便不要带回家中，没有在人旁嘀嘀咕咕的道理。”
闻见李长渊的声音略有些大，长宁不由得缩了缩肩膀。
她怯生生的看了一眼李长渊，迟疑片刻，大声囔囔道：“哥哥你同赵婶婶一样都会变戏法。”
孙嬷嬷教了长宁好半日，日后要喊赵明为赵叔叔，刘氏为赵婶婶。
闻见她将自己同那个粗鄙的妇人相比，李长渊登时冷下脸来：“你且说说变得什么戏法。”
“赵婶婶还没有同赵叔叔一道住的时候，总是对长宁跟奶奶十分好，还时不时给我们做好吃的，可等她搬进来了，就开始打长宁，欺负奶奶了，”长宁的语气十分认真，“就、就跟哥哥你一样。”
李长渊越发不悦，冷声道：“我何时打过你？你在阿娘面前莫要胡说八道。”
说罢，他也不再理会长宁，只是重新拾起书卷，专心看起书来。
长宁不知晓李长渊为何又突然生了气，只是默默地抱紧一旁的汤婆子，眨巴着眼睛望着李长渊。
等到李长渊看了许久，察觉到四周过于安静时，便抬起头看了一眼。
糯米团子已经缩成一团在软垫上睡着了。
李长渊：“……”
他狐疑的放下书，只疑心长宁有诈，便微微探过了脑袋。
糯米团子拥着自己的斗篷，在软垫上滚成了一团，五根小指头还揪着一块没能吃完的糕点。
她闭着眼睛，因为暖意，脸颊上泛着浅淡的红晕，唇角却还遗留着食物的残渣。
李长渊蹙了蹙眉头。
这样的模样谁瞧了会说是大家闺秀，上一世丢了脸难道这一世还要丢脸么？
他正要伸手拂去长宁唇畔的残渣，却不想马车忽然一停，李长渊措不及防，手便下意识的往前一伸，戳在了长宁瘦弱的脸蛋上，不深不浅的戳出了一个酒窝：“……”
糯米团子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，第一反应是握紧了手中的糕点。
“长宁没吃完呢……长宁吃饱了就睡醒了……”
小团子迷糊不清的嘀咕着。
“世子，郡主，到家啦。”
马车外响起孙嬷嬷温柔的声音，李长渊不由得再度皱了皱眉头。
他望着自己的手，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再戳了戳，故作镇定道：“醒醒，李长宁，到家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