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掌灯人一脉,专和死人打交道,到了我爸那一辈,一脉单传,他虽然不情愿接手,但也没办法。
刚接手那几年,倒相安无事,但忽然有一天,意外发生了。
我记得,那次我爸掌灯的墓主人,是个妇人,据说是被丈夫抓奸活生生打死的,死的时候,肚子里还有身孕。
掌灯人平怨气,有个说法,不掌生老病死之人,那晚,我爸赶着天黑,拿着长命白灯出了门。
可到了第二天早上都没回来,爷爷神情严肃地蹲在门口等着,心里着急,却不知为何也不去寻找。
九点多的时候,那家老人来了,说墓里出事了,我爸死了,没错,就这么死了。
爷爷手里的旱烟吧嗒一声就掉在了地上。
“知道了。”爷爷应了一声,和那家人赶往坟岗。
站在墓穴旁看过去,大白天,马道内一点光亮都没有,森冷森冷的,那家人打算带爷爷进去看看,却被他阻止了。
随后,爷爷让人从家里抓来一只兔子,掐死,不见血,埋在了墓穴上面的土丘上,用爷爷的话说,这叫‘兔魂入棺’,用意是什么就不知道了。
随后,爷爷才独自一人进了墓穴,将我爸的尸体背了出来。
见到我爸尸体的时候,他浑身泛着青色,怒目圆睁,神色痛苦,一双眼珠子泛着死灰色,全身上下布满了尸斑,我那时还小,吓得直接哇哇大哭起来。
尸斑这种东西,要成块状出现,那得死亡三天以上,但我爸,明明昨晚才死!
奶奶心疼地晕过去好几次,想要去我爸身边看看,却都被爷爷阻止了。
“这混账,不按规矩办事,死了也是活该!”爷爷看着我爸的尸体怒骂着,随后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块红色方步,将我爸身上的衣服扒光,就这么包了起来。
村里老一辈常说,死人不能见红,却不知我爷爷这么做是为什么。
做好之后,爷爷将我的尸体摆在家门口,上面洒了些黄色的粉末状东西,怒喝道:“我儿子和你无怨无仇,掌灯也是为了你好,你速速离开,否则别怪老朽对你不客气!”
话音刚落,诡异的事情发生了,我爸已经死透的身体却忽然缓缓地蠕动起来。
脑袋喀嚓喀嚓地扭转着,最后直接朝向了背面,连脖子里的骨头都扭断了。
爷爷脸色铁青,看着眼前的一幕不说话,事后,匆匆埋了我爸的尸体,然后将我送进房间,那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。
爷爷用白纸折了一个尖尖的小帽子戴在我脑袋上,神情严肃地对我说:“狗子,不管发生什么,这帽子不要摘下来。”
我觉得这帽子挺好玩,但看爷爷神情严肃,我不敢发问,忙点头答应下来。
随后,爷爷就出去了。
那晚,躺在床上,我一直感觉呼吸困难,好像有人捂着我的鼻子嘴巴不让我呼吸一般,好在那感觉时来时去,我想苏醒过来,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,眼皮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