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荐指数:10分
当时宝成铁路尚未通车,我们是从广州坐火车北上到武汉,在武汉又换乘轮船到重庆,再由重庆坐火车抵成都,总共花了近一周的时间。小孩子有机会坐火车、轮船是极为兴奋的,怕我走失,在我胸前还缝了块布牌子,上面写有名字、年龄(9岁)及随行单位等。特别是从武汉沿长江逆流而上,坐的是当时国内最好的内河航运船“江峡”号,后来看报纸,毛泽东巡视长江也是坐的这条船。当时三峡不能夜航,到了晚上要停下来,乘客可上岸,记得好像是万县码头(现改名叫万州),煤气灯照得夜如白昼,各种水果、食品摊小贩叫卖声不绝,一片繁荣景象。
到了成都,学院宿舍尚未盖好,一家人住在草市街口的成都旅馆(原楼在现在楼的对面,旧楼已拆,修成商业大厦了),那时锦江宾馆还未修,这就是成都最好的旅馆了。当时成都东郊建设一片繁忙,除了电信学院外,像719、420等几座大型的军工厂都在修建中,而这些项目都由苏联援助。苏联专家住在玉沙路原西南局对面的专家招待所,每天早、中、晚专车来回接送。由于50年代经济不发达,这些新区的许多公共设置都是用竹木、稻草盖的,记得当时东郊的沙河电影院(每次去看电影是一极大的享受)、圣灯寺的百货公司,以及我们的学校——电信工程学院子弟校都是茅草盖的,但并不影响我们上学的迫切愿望。
9月,我家已搬到学校的宿舍区,学校也正式开学了。我读的是四年级,教师大多是才从师范学校毕业的年轻人。现在能想起的有教自然的易老师、教语文的宋老师、后来我的班主任张老师(这位张老师后面我有特别的回忆),以及陈校长。同学们则来自全国各地,从上海、广州及南京来的大部分是学院教师的子女,从东北、北京、河北来的大多为南下干部子女,而本地的同学多为校工或农民的子女了。因为是在农田中修建的学校,周围当时没有居民区,学校本身就是学院的一部分。虽然来自天南地北,但同学们都相处得很好,而且大家都说普通话,直到后来才说四川话。
进校后我读四年级,从四年级到五年级,我的学习生活十分愉快,那时学生也没有现在这么多负担,书包里就几本课本,家长也不管接送,放了学就是玩,到了高年级后才有晚自习,哪像现在个个学生像拼命三郎,每天做作业到十一二点,连睡眠都不够,还要学这样奥数,那样乐器,可怜的孩子,可悲的中国教育!
可能是我学习成绩好,老师都很喜欢我,经常得到表扬不说,还经常差我做些在同学们面前很觉骄傲得意的事,像帮老师核对同学的作业本(也许是老师偷懒,差我做义工),给同学们发放小人书做图书管理员,文艺表演安排我上台去表演相声等。而1956年到1958年,又是中国的多事之年,反右斗争,大炼钢铁,大跃进都在那时发生,小学生也被卷入政治运动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