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面色微赧，躲避我的眼神：“反正只要有我在，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。”
我再三逼问，这小子终于承认，他暗中恋慕我已久。
简直是莫名其妙。
“我往你身上扔死癞蛤蟆，给你的书里面泼墨水，还撺掇我皇兄给太傅捣乱，害你要多做好几倍的功课，结果你说你喜欢我？为什么？”
本公主瞧不上文弱书生，时常借故捉弄他，想逼他请辞。
江予一直默默受着，每次见我都没有表情也不说话，我以为，他心中必然对我诸多怨气。
而现在，他红着一张脸，跟我说：“我只知道，我喜欢公主看着我，跟我说话，朝我笑，哪怕是你在欺负我，我也依旧很开心。”
后来，江予高中探花，被父皇招为驸马，此段佳话传遍京城。
成婚后的日子顺遂美满，美中不足，便是我一直无子。
庄将军府为此大做文章，说江予是独子，不应为我是公主，就要令江家无后而终。
而庄燕燕，自请为妾。
父皇都说庄将军所言有理，甚至同意赐婚，却当场被江予驳回。
“臣的心眼很小，除了公主以外，容不下第二个人。”
庄将军威胁要打断他手脚，他只是笑笑，让将军尽管来，就算断手断脚，他也不娶。
他因此惹恼了庄将军，此后接二连三被贬职。
江予浑不在意，他跟我说：“功名利禄而已，岂能比得上情意千金？”
他还说，与我许了一生一世，绝不背弃。
众人谈笑之间，江予回来了。
我随口问道：“庄燕燕伤得如何了？”
“她哪里受了什么伤？只是弄了点鸡血在脸上装样子，真是晦气！”江予撇撇嘴，“容我先去更衣，方才一个不防，被她冲上来沾到了血。”
“去吧。”我又一次拿起了酒杯，“等等。”
我笑道：“驸马素来喜爱舞文弄墨，不喜刀兵，何时佩了一柄匕首在身边？是何人所赠？”
他揭开外袍，要取出匕首：“是朋友从南安府带来的，若公主喜欢，赠与你便是。”
“不必，本公主不喜欢，也不欲夺人所好。”
江予离开之后，我也借口更衣从内厅出来，厅内的气息令我恶心。
细微的血腥气，还有西域香料的气味。
江予从不用香料，身上连个香包都不带，所以这气味虽淡，却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。
他刚才说是庄燕燕冲上来碰到了他，这气味从哪儿来的自不必说。
我胡乱思索着方才可能的画面，顿时无比烦闷。
我不喜欢，自己的东西被人染指。
回过神来之时，我已经撕碎了花圃里的一株牡丹。
3
我进宫去见母后，向她撒娇：“母后帮我出出主意，让庄燕燕离开京城好不好？”
“一个跳梁小丑而已，文儿，你乃皇室嫡公主，何故如此忌惮？”
我挽着母后的胳膊：“论身份，我当然无需忌惮，可是人心，只怕不是用身份就能抓得住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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