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人都遣散开去，父亲隐忍了许久才怒斥道，「两个孽障还不快跪下！」
「今日因为一场误会，你便如此污蔑妹妹，难道这样一闹于你而言是件光彩的事吗？你们同为沈家女儿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，若是今日之事传出去，莫说你妹妹，就连你也得一根绳子将自己吊死，免得污了我们沈家百年家风。」
父亲从来都是偏心沈慈愉，我向来是知道的。
今日之事明明是我受了委屈，他也只顾沈家治家严谨的名声与沈慈愉的闺誉，对我不曾有半分宽慰。
「今日之事，女儿无错。」
我镇定抬头，眼圈泛红，自从母亲去世后，这沈家便只有青衣待我如常了。
「孽障，你没错，难道都是你妹妹的错？」
大夫人怒气冲冲，一副要为她女儿讨回公道的样子。
「是！」
「沈家后院向来不许外男进入，若无慈愉授意，谁敢将贺家公子放进来，她私会外男，此为一错；贺家公子与我早有婚约，也是慈愉日后的姐夫，可她没有半分回避之心，还借着指点读书的名义与他单独相处，此为二错；当着外人的面，直呼长姐名讳，出言不逊，甚至想要出手打人，此为三错。」
「女儿不求父亲为我做主，责罚妹妹与贺家公子。只求父亲能够做主，将我与贺家公子婚约取消。女儿愿意青灯古佛一生，也绝不入贺家门半步。」
父亲抬起手边的青花瓷茶杯砸向我，落在我的脚边。
「混账！陛下有意赐婚慈愉与四皇子，这个节骨眼上，你贸然退婚，人家会怎样看我沈家女儿。」
我心下一冷，看来他是非让我嫁给贺丞安了。
「今日之事，因慈愉而起，便罚你抄《女戒》十遍，至于你挑起事端，便去祠堂跪着吧，待我与贺家交换了庚帖，便找个吉日送你出嫁。」
青衣想为我出头，我悄悄按住了她的手。
若是现在再次反驳，恐怕会加快我嫁入贺家的进程。
2
我是沈家嫡女沈慈欢，不过我母亲是过世的原配。
在我还不会走路时，父亲便继娶，也就是如今的大夫人。
贺丞安是大夫人的侄子，与沈慈愉青梅竹马。
本来父亲和大夫人也有意成全这段姻缘，可是当今皇上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没成婚的儿子，便突发奇想为他选妃。
我和沈慈愉作为丞相嫡女，自然是被格外看重的。
可是我自小便有身子不好的传闻。
我今日咳嗽一声，便有人说我得了肺症。
明日因着葵水肚子疼得难受，便有人说我不易有孕。
总之，我因为身子不好被排除了当选的可能，那沈慈愉便成为最有可能成为皇妃的人。
彼时，沈家已经在与贺家商量交换庚帖，便只能将养在庄子上的我接了回来，顶替沈慈愉嫁入贺家。
我在祠堂里跪了一日，大夫人不许丫鬟为我送吃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