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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见白二婶瑟瑟缩缩站在院门口,脸色寡白,嘴里零零碎碎念着些什么,忽然想到了她对我说的话。
我慌忙对阿辉说:“警官,白二婶说今早看到两个外地人来找过我外祖父!”
阿辉叫了几遍白二婶,却见她愈发畏缩不前,就有些气急败坏,吼道:“大婶,你怕些什么,有什么就说什么嘛!”
白二婶在这一吼之下,茫然地抬起头,结结巴巴地说:“我......想一想......”
那领头的警官走向前,对白二婶道:“大婶,别急,你慢慢想!我看你今晚受了惊吓,明天再到局里来吧。”
这时,运送尸体的警车到了。警察们七手八脚将尸体抬上车,那警官打了个手势,他们就撤了。
临走时,阿辉让我明早也到局里去做笔录。
邻居们纷纷安慰了我,也渐渐散去了。白二婶被家人接了回去,她看上去虚弱不堪。
族长从家里给我和朱婷端来饭菜。我们都没有心思动筷子,形影萧索地坐着叹气。
族长回去时,我疲惫地坐在椅子上,浑身散了架一般动弹不得。
朱婷站起身,搀着族长说:“我送您回去吧!”
族长推辞半天,见盛意难却,便说道:“真是个好女娃!”
朱婷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,我正心焦,便有些责备她。
她抱着我,委屈地说道:“人家去打了个电话,向辅导员说明你的情况,帮你请几天假。谁想到公用电话那么远!”
当时的大学生很少有手机,都是用公用电话。
我搂着朱婷,心里有了一丝暖意,这世上还有人依旧关心着我。这让我或多或少有了些许安慰。
这一夜,我做了很多凌乱的梦,清晨醒来时头痛欲裂。
朱婷早就起了床,应该是买早点去了。我倚在床头,点着了一支烟。
这时候,只听见窗外一阵吵闹声,还夹杂着几声哭泣。
我探出头去,看见朱婷正急急忙忙跑进院子里,便问道: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
朱婷喘着气说:“白二婶......白二婶死了!”
白二婶死了,死得很突然,很蹊跷。
我来到大门口,见许多人围住白二婶家的茅厕,探头往里看。很多人捂住口鼻,眉毛皱成了一团。
我挤到人群里,只见白二婶倒栽葱似的掉在粪坑里,只露出了双腿,身体还在缓慢地往下沉。
粪坑周围蠕动着很多蛆虫,粪水溅到墙壁上,看来白二婶在死前挣扎了很久。
几个警察正站在粪坑边,指挥村民们打捞尸体。
那个叫做阿辉的警察见到我,点了点头,眼神意味深长。
我走过去递给他一支烟,问道:“怎么回事?”
“不好说啊......”阿辉欲言又止,声音压得很低。
我知道阿辉的意思,不能轻易地下结论。
农村那时的茅厕,粪坑都是裸露在外,并不能排除失足的可能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