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荐指数:10分
不论是温拂风的话,还是燕小娘子的到来,都不曾扰乱到他行事的节奏。
食客们那片刻的失神,正是因为刚从后面走来的燕家小娘子。
这位自称阿萤的燕小娘子生得明媚秀雅,鬓间簪着两朵白色木香花,小鹿般的眼眸清清亮亮,一身素衣袅娜而行时,竟让这粗陋小店堂瞬间幽雅起来。
她走到一桌食客跟前,端上几样蜜饯,温言细语。
“这杏片是半熟的杏子去核切片所制蜜饯,昨日才启的封;这碟是越梅,采撷后加了盐、糖、紫苏叶、梅卤,三蒸三晒方才制成,可惜还是有些酸了。”
食客们瞧着她低眉浅笑,说不出的纯良乖巧,哪忍苛责,纷纷道:“酸些又何妨?既开胃,又消食,再好不过。”
老食客们都知晓燕小娘子的身世。
她的父亲燕池,八年前是光禄寺的太官令,因主持饮福大宴时出错,被远远贬出了京城。
三个月前,燕家惨遭山匪洗劫,几乎给灭了满门,只剩燕小娘子流落京师,开了这间小小的食店糊口。
燕小娘子既美且惨,食客们自然格外怜悯几分,便是打赏也丰厚许多。
自然,无依无靠的小娘子,也格外地好欺负些。
另一桌上,四名壮汉盯着阿萤,眼神都有些怪异。
其中一名壮汉忽站起身,笑道:“小娘子,我家有些甜杏,能否请小娘子跟我们回去一趟,为我们做些蜜饯?”
众人愕然。
阿萤有些怯意,一边往后院退着,一边轻声道:“这位郎君,我这边琐事颇多,不打算外出帮厨。抱歉!”
壮汉恼道:“你说什么?”
有食客大着胆子帮腔道:“这位,小娘子既不愿,何必勉强?别忘了,这里可是京城!”
壮汉们面露怒色,上前几步堵了阿萤去路。
先前那壮汉抽出柄短刀晃了晃,冷笑道:“小娘子,你是瞧不起我柴大郎吗?”
食客们眼见这人动了兵器,顿时面面相觑,再不敢造次吱声了。
阿萤惊吓后退,不觉间已退到谢、温二人附近。
谢池渊依稀闻到夹在饭菜香中的丝丝清冽冷香,一时不知从何而来。
定睛看时,才留意到阿萤鬓间的木香花。
两朵小雪团似的花朵,明晃晃地昭告着她新近丧亲之事。
柴大郎却不知怜香惜玉,掂着短刀,犹自步步逼近,“小娘子想明白了,不过请你去做些蜜饯而已!你是去,还是不去?”
温拂风眼看阿萤给逼得退到了她身边,再也忍不住,一把将阿萤拉到身后,抬手一掌击出,闪电般打在柴大郎腕间。
柴大郎吃痛,短刀已跌落在地,顿时大惊。
还没回过神来,那厢温拂风袍裾一翻,竟然一脚便将他踹倒,连他身后的桌椅都被撞翻,饭菜羹汤狼藉一地。
温拂风一脚踩在柴大郎先前拿刀的手上,喝问:“还要请人家小娘子跟你回家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