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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凉的雨将姜小盐淋了个透彻,雨水如同一根根银针刺她在身上。
她透过不知被雨水还是泪水朦胧了的视线,看见御书房依旧紧闭的门,深深的绝望淹没了她。
天黑了,雨却未停。
“咳咳咳……”
姜小盐惨白着脸咳嗽了几声,意识似乎也逐渐模糊了。
终于,她再也撑不住身子,缓缓往前倒去。
没有预想中的摔倒,手臂的暖意唤醒了她些许意识。
看到身侧突然出现的顾君宴,姜小盐眼眸清亮了些许,哑着声唤了一声:“王爷。”
顾君宴撑着伞,一如既往的清冷,见她稳住了身便撒了手。
他淡淡开口:“你就算跪十年,也救不了顾显赟。”
皇上根本也不打算见她。
姜小盐眸光未暗,抬起沉重的脑袋,颤着唇闷声问:“那王爷……可否帮臣妾?”
她怀着微小的期待,期待顾君宴能念这两年夫妻之情,伸出援手。
而顾君宴却是冷声反问:“当初本王不许你涉仵作之事,你可有听?”
姜小盐闻言,目中点点希望随之消散。
是了,她是他最厌恶的仵作,低贱之人。
当初,入了王府后顾君宴便一再让她恪守礼教,只是她却从未听从。
仰望着顾君宴冷若冰霜的神情,姜小盐心中升起无尽悲凉。
像是压垮她最后一根稻草,疲倦不堪的姜小盐陡然倒地。
待意识重新清醒时,她竟已经躺在自己的房间内。
“喝了它。”
顾君宴的声音伴随着一碗浓黑的苦药出现。
姜小盐怔怔接过他手中的碗,双目无神,让人不知她此时心绪在何处。
见她迟迟不喝,顾君宴漠然转身:“要死,也别死在这儿。”
姜小盐心一痛,似被尖刀狠狠狠狠戳了一下,鲜血淋漓。
她望着那高大的身影远去,又忽然停在门口。
顾君宴看着院内的白雪,闷声道:“本王尽力一试。”
话毕,他如同从出现过一般消失在了门外。
“哒哒——”
几滴泪自姜小盐眼中滴落,落进了手中的药中。
她含泪笑了一声,一口喝掉苦的倒胃的药,绝处逢生的喜悦把她一下都打懵了。
心里却不由得欣喜:顾君宴会帮她,她爹有救了!
等了一天,姜小盐才听丫鬟说顾君宴已经回来了,她连忙去了书房寻他。
刚踏进书房一步,一股酒气扑面而来。
只见顾君宴伏在桌上,醉醺醺的模样依旧带着与往日的冰冷自持好似两个人。
姜小盐一愣,走上前轻唤道:“王爷?”
她声音不大,可落在顾君宴耳内却想钟鸣一般,唤回了他浸在酒中的意识。
他直起身子,墨眸直直的看着满脸担忧,眼中又渴望得到结果的姜小盐。
顾君宴喘了几口带着酒味的粗气,神色有些疲倦。
姜小盐忙上前轻抚几下他的后背,想帮他顺顺气。
顾君宴却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,良久,才动了那抿了许久的唇:“顾显赟……明日问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