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谨一出单元门，就看到父亲坐在居民楼前面的健身器材上晃荡，父亲俨然把太空漫步机当成了秋千，屁股坐在两个踏板上还挺稳当。
夏谨忍俊不禁：“爸，小心点，快下来。”
只见父亲纵身一跳，怕踏板因为惯性甩过来打到自己，还凹着腰飞快的跑开两步。
夏谨无奈的笑了，都这么大岁数了，依然没个正形，像个老顽童。
她想起个事情，问父亲：“您记不记得高三那年带我出去兜风，让我开车的事情？”
“记得，高三那段时间我看你学习压力太大，带你出去放风，车子开到机场附近，让你试了两下。”父亲从兜里摸出烟，蹙了蹙眉，又把烟不动声色地塞了回去。
两人往小区门口走，夏谨想着那时候的事情：“我说想学开车，您还真把车开到一块荒地，和我换了位置。”
车是夏谨父亲从公司里开出来的，并不是他们家的。那会儿夏谨高三，夏父看女儿复习压力大，便开了车带她出去兜风。
夏谨随口说了一句想等暑假空了学开车，夏父便当场叫她试试。
当时夏谨也没多想，坐到驾驶座才开始胆怯，但坐都坐上去了，只能硬着头皮试开了一小段路，腿发抖，还是觉得怪害怕的，很快就停下了。
父亲也忆起往事，脸上浮现柔和的笑容：“亏你还记得，你拐弯的时候方向盘打的太猛，我都害怕会翻车。”
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，没想到父亲那时候跟她一样，也会害怕，夏谨反应了一下，调皮道：“我玩的是漂移，您没看出来？”
夏父结巴了一下：“我当然看出来了，我是怕你把漂移玩岔了，丢人。”
……
盛夏的早晨，暑热早早开始蒸腾，太阳直射在人身上，皮肤发烫，夏谨打着遮阳伞举在两人头顶上。
街头巷尾已经支棱起各式各样的早餐摊子，肉包油条，煎饼果子，面线粉条……
父女两个一路聊着，就近找了一家早餐店坐下。
夏谨是一早起来刷牙时候收到父亲的微信的，说他到她家楼下，等她一起出去吃早饭。
点了餐，夏谨抽纸巾擦桌面，桌面泛着一层油光，分不清是桌子本来的色泽，还是就是不干净，擦到父亲那边，随口问：一大早怎么跑过来？
夏父抬起胳膊：“人老了，睡不着，出来运动运动。”
他们点的豆浆、鸡蛋饼和小笼包，东西上得很快。
“这么远？“夏谨不相信他真是做运动，“而且您那是运动么？”把脚踏当秋千坐。
夹起鸡蛋饼，才出锅的，还冒着热气，天气又热，她吹了吹，咬了一小口。
“怎么不是运动，我刚不是一直在动。”夏父端起豆浆，拇指压着勺子，仰脖喝了两大口，豆浆一下子没了半碗。
“是，玩也是动。”夏谨又咬了一口鸡蛋饼，没先前那么烫了，这边朝父亲挤眉弄眼，“运动是借口，想我了才是真的，您就说实话吧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