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管家，我是来请罪的，麻烦你让我进去一下。”黎文忠指了指前院的空地，“我跪下来给公主请罪，就跪这里，保证不敢吵到公主。”
为了黎轩和黎霜，跪一跪又何妨？
但是跪在大门外肯定不行，万一公主府大门一直不开，他跪到死都没人知道。
程管家皱眉，不情不愿地开口：“进来吧。”
“多谢管家。”
黎大人松了口气，连忙走到院内，咬了咬牙一撩袍就跪了下来。
程管家命人关上大门，看了一眼黎大人，转身离开。
栖凤殿里，李羡鱼正在看书。
一整天折腾下来，天色已经落了黑幕，李羡鱼命人去准备晚膳，看着走进院子里的临渊，那人一身黑衣，连黑夜也无法掩盖他的气势。
李羡鱼恍惚会觉得，这人不该是暗影阁统领，他比李氏皇族的皇子们更有气度，更有胆魄，连容貌都比那些人出色得多。
脑海中不由又浮现他闯入萧家那一幕，手上一柄长剑，所过之处几乎寸草不生，血色浸染了他的眉眼，像是来自地狱的死神……
“公主殿下。”临渊站在窗前，跟李羡鱼四目相对，“楚云衡被杖责五十，至少会在床上养一个月。”
伤筋动骨一百天。
宫廷里的廷杖绝不是好挨的，就算禁军没敢下死手，楚云衡眼下也绝不好受。
“你辛苦了。”李羡鱼道，“进来。”
临渊离开雕窗，拾阶而上，走进了寝殿。
“方才黎轩来骂了我一顿。”李羡鱼淡笑，“萧家人还没收拾完呢，黎家人就上赶着找死，本宫这两天有的忙了。”
临渊凝视着她的眉眼：“殿下跟以前不一样了。”
“你希望我跟以前一样？”
临渊沉默片刻，缓缓摇头：“现在这样挺好。”
“我也觉得现在这样挺好。”李羡鱼声音沉静淡漠，眉眼色泽干净，“不理会圣旨，不在乎礼教，不用遵循三从四德，也不必管什么世俗言论……本宫本来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公主，就算母后早逝，也没人能改变这个事实。”
所以那些想用规矩压她，想让她以为自己没有依靠就必须做小伏低，让她以为嫁了人就该委曲求全的人，通通都要失望了。
临渊没说话，目光落在她脸上，眼底像是有无边色泽翻涌，深沉内敛，藏于深处，让人捕捉不到。
“父皇有没有为难你？”
临渊回神，缓缓摇头：“没有。”
李羡鱼嗯了一声：“既然来了，就陪我一起用个晚膳吧，自从搬进公主府，我们就没有一起吃过饭了。”
临渊闻言，冷峻的眉眼肉眼可见地温软下来：“是。”
侍女们把膳食一道道摆上。
李羡鱼不是喜好浪费的性子，即便是公主，她也从来不喜铺张，今晚为了留临渊吃饭，才让人准备了三荤三素两个汤。
平时她自己吃饭，一菜一荤足够。
可惜一顿安稳的晚膳于她来说仿佛都是奢侈，两人刚坐下，外面就响起一声禀报：“公主殿下，太子带御医和禁军来了公主府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