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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日,我会陪你一起去驿馆,你无需担心。阿金如此淡然冷静,压根没有半分洞房花烛夜独守空房的怨怼,反倒是让他有些被动了。宋文禹轻咳了一声,理了理本来就很笔挺的衣衫。
嗯,我省得的。阿金点点头,她轻吁了一口气,将琵琶斜抱在怀中,这才将注意力放在宋文禹的身上:今日也要去书房睡吗?
宋文禹被她问得有些尴尬,不知怎的,脸也有些发热。沈默金红唇一勾,微微一笑,不等他作答,便又低头道:离开之前,听了这曲再走吧。
说着,默金的手指便在那七根弦上舞动起来。宋文禹站在那儿静静地听着,恍惚之间,似乎又看见了孟一荻巧笑倩兮的身影,还有那片夕阳之下随风而动的芦苇。
突然,曲子停了。
宋文禹一怔,下意识地问了一句:怎么不弹了?
阿金似笑非笑地瞧着他:弹完了。
说完这句,她便伸手去拿茶杯,不再说些多余的话。看着这样的她,宋文禹忽然觉得有些愧疚。
我替宋璃向你道歉,他突然说道:她着实太胡闹了。
她胡闹,是因为你们都默认了。宋家对这桩亲事是什么态度,我心里也是明白的。阿金慢条斯理地说道,忽然话锋一转,看似温顺的她骤然变得凌厉了许多:不过也请夫君三思。好歹,这是皇上御赐的婚事。
宋文禹眼睛微微一眯:你这是在威胁我?
没有。阿金坦然地瞧着他,睁眼说瞎话。她这幅俏皮倔强的模样,让宋文禹一阵气闷。本来,他和这女人的婚事,就已经成为了众人的笑柄,现在自己还在这女人面前吃瘪,怎能让他不气。
既然你在忙,那我就不打扰了。明日早上我来接你。宋文禹铁青着脸,拂袖而去,阿金也没拦着。跟着师傅闯荡江湖,看得多了,自然也明白很多道理。比如,男人的心不在这儿,就算把他的身子留在这儿,也是空欢喜一场。
看着宋文禹气冲冲地走出去,阿金又将修长的手指放在了琵琶上。宋文禹离开的时候,都能听到屋子里隐隐约约传来的江南小调。
爷,她……怀仁跟了上来,不知该怎么称呼屋子里的那位,不敢尊称,也不能直呼其名。
宋文禹抿着唇没说话,可是眼前总是不断闪过阿金低头弹琵琶的那一幕。他思绪烦乱地皱了皱眉头,没有说话。怀仁瞧见主子心里不畅快,立马不敢再问了。
阿金一直弹着欢快的江南小调,就好像是在敲锣打鼓欢送宋文禹离开一般。直到再也听不见宋文禹那气急的步伐,才将曲子收住。阿九有些无语地瞧着阿金,觉得她调皮得有些过头了。
姑娘,你心里很不畅快。阿九是跟着阿金一起长大的,两人一起习武,一起吃苦。说是主仆,倒更像是姐妹。所以,旁人不敢说的话,阿九都敢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