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青瑶眼眸如冰，“你在众目睽睽下进了顾府，又在主母生辰宴上闹事，这叫不想连累父亲？”
柳氏觉得周遭空气都被冷冻了，她算准林氏不会不给顾晟面子，却没料到顾青瑶这么难缠。
“我、没有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柳氏掩面而泣，装得一副可怜无助。
生辰自是过不下去了，今日这一闹，满京城怕是等着看将军府热闹。
林氏心力交瘁，“张妈，将翡翠院收拾出来，带人梳洗安顿。”
顾青瑶陪母亲给各位夫人赔礼道歉，将人一一送出府，还没喘口气，管家来传话，将军在书房等夫人。
顾青瑶知道母亲心软，顾府颜面远比她自己还重要。
想起母亲前世惨死的下场，顾青瑶千叮万嘱，“母亲千万不能心软，她忍了这么多年，选在这个时候回来，必不是口中所说仅仅求个安身之所。”
林氏驻足，深吸一口气，甩开顾青瑶的手，突然道，“你可知错？”
“母亲！”
顾青瑶几乎是瞬间又去拉母亲袖子，她生怕一放手，一切又都变成一场梦。林氏冷素的眼神在看到她急切惶恐的动作后，心下微疼。
但还是狠下心，“无论将军做了什么，他都是你父亲。即便他做错了，也轮不到你去质问。”
“你今日以规矩为由堵了他的嘴，明日旁人便要说你不懂规矩，顶撞父亲。你是侯府的媳妇，稍有行差踏错，赵家会不高兴的。”
她已经失了丈夫，不能再让女儿有半点差错。顾青瑶和承毅侯府的婚事是林氏心头大事，赵家现在如日中天，想结亲的大有人在，顾府怎么说都是高攀，品行高洁是顾青瑶唯一的优势。
顾青瑶听得心都要碎了，此刻恐怕没人能比母亲更难过了，可她还想着自己名声和未来！前世在别庄孤苦四年受得所有委屈，这一刻再也绷不住，轰然塌了。
顾青瑶泪如雨下，反而吓坏林氏，“这孩子，说你两句怎么哭成这样？母亲是为你好···”
“我谁都不要，我只要母亲就够了。”顾青瑶抱着母亲的手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，惹得林氏也红了眼。
待顾青瑶哭够，林氏心里的闷气也散了一半，“我答应给李夫人的扇面还在屋里，你替我送过去，再买些你喜欢的酥糖回来。”
顾青瑶知道母亲不想让自己面对这些，可她还是不放心，在林氏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，硬磨着母亲答应。
如烟收拾扇面的功夫，顾青瑶写了封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去青州，托舅舅查柳氏底细。
前世她们一度相信柳氏生在混乱的边关，一直未曾入籍。后来为了顾照意婚事，父亲又提出为她抬籍，母亲疏通门路时才知柳氏乃贱籍。
纳姨娘这事拖得了一时，拖不了一世。规矩压得住柳氏，却压不住顾晟，过不了多久府里的人都会知道柳氏得宠，母亲的处境会越来越难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