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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样太得不偿失了。”我小酌一口后,将家族间的权衡利弊撕扯开来,淡然地摆在他面前。
“那日,秦芷想求陆申带她一起走,但陆申没有那个胆子,故而不了了之。”宋斟揣着心思道,“只是秦芷说了一句话。”
我的手顿了顿。
宋斟满意地笑了笑:“她说,想必她时日无多,望陆申珍重。”
我故作疑惑,皱着皱眉问他:“此话怎讲?”
他瞥了我一眼,那一眼里似乎在嘲讽我的故作姿态:“秦姑娘不清楚吗?”
“我怎会知?”我对着他坦然一笑。
我端起茶杯,看着微微荡漾的水纹,面上泛起一丝委屈与怨恨:“许是她自己在外面开罪了谁,引得仇人追杀呢?”
宋斟皱着眉望着我。
“秦芷是个没眼色的。陆尚能看上她,也算是她走运,只是可惜了,她非要和陆申纠缠在一起。”
我漠然地抛下这些话,丝毫不畏惧地对上宋斟的视线。
3
我看了陆申的证词,他句句所言,意有所指。
我一笑置之。
彼时祸事刚起,我哭得涕泗横流,跪在宋斟面前表现得弱柳扶风,也要说自己在那夜看到了秦芷与陆申私会,不就是为了将陆氏扯进来吗?
如今他们急于摆脱,将罪名一股脑地安在我的头上,也得有理有据。
所以他们从宋斟下手,就如同我一样。
而宋斟不觉得自己云走在朝廷之上,还以为自己将案子破了就是为官之本了,只是可惜了,这件案子只能高台上的人定论,他只能是刀起刀落的刽子手,是口诛笔伐的那只笔,任鱼肉。
我笑着合上证词,顺手将刚誊写好的诗句夹带了进去。
红翠接过。
“你且告诉他。大人如果有好手段,就不会将一个血淋淋的罪名,安到无辜之人的头上。”
“若有证据,定要还我姐姐一个公道,莫要让无辜百姓受累。”
“是。”
红翠携着那证词与诗去了又回,只是回来时,神色不大好。
“他看了?”
“看了。”红翠走到我身边道,“他忒不知好歹了。”
我饶有兴趣:“哦?他说了什么,让你气成这样?”
红翠撇撇嘴:“他问姑娘你为何不再装装?若是此前那副模样,想必他会觉得姑娘诚心实意。”
我挑眉:“哦,那倒是我的过错了?”
“他还阴阳怪气的说,不日过府一叙,还望姑娘做好准备。”红翠满脸怨气。
“父亲那边怎么说?”
“老爷原本想推脱的。但是宋斟说陛下下旨,让他彻查此案,反问老爷是不是要抗旨不遵。”
我笑意更深了:“陛下这个旨下得倒是正是时候。”
我看了眼红翠,接过她手里的墨条,慢慢地研磨:“到时候你不必陪着我。你去打探打探,宋斟如今查的如何了?”
“是。”
我望着砚台里浓重的墨色,深沉地望不到底。
既然火烧得不够大,那就再添把柴,让火烧得更大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