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宏瞬间看到,一具黑乎乎的,好像炭一样的尸体被人从水缸里抱出来,体型果然比先前缩小不少,成为一具如孩子般身材的瘦尸。尸身还滴着不知是油还是水的黏糊状液体,然后很快被装入一个白袋。
这一幕,令苏宏感到一阵恶心。
郑刚拍拍苏宏肩膀,笑说:“怎么样,不习惯吧?”
苏宏点点头。
顿时,苏宏想起一件事来,是关于郑惠玲的。他感到疑惑,郑惠玲算堂堂正正的村里人,也死在村里,但为何死后是被火化,而不是浸尸呢?
他决定找机会问问清楚。
接下来的仪式,是将瘦尸封入树干。
此刻,几乎所有人目光都转到不远处一株大银杏树上,苏宏才发觉,那株大树的树干上被贴了一块黑布。
他见有人将黑布掀起,树干上顿显一个圆洞,俨然事前已被凿开了。随后另一人将那具瘦尸麻利地装入树洞内,塞满稻草。
最终,那人用钉子把黑布四个角钉牢,整个仪式,算全部完成了。
苏宏深吸口气,他感觉看得很累。
与此同时,郑望德家中,苏妙病情越来越重,高烧已近40度。
“妙妙,难不难受啊?”苏沁关切地问。
苏妙点点头。
苏沁发现苏妙的精神状况真的很差,爸爸又不在身边。她开始害怕起来。
要是苏妙出点什么事,她如何向爸爸和死去的妈妈交代呢?
想了想,她决定带苏妙去找爸爸和外公外婆他们。
村里肯定有医生,不过她可不认识。
于是苏沁先给苏妙披上一件大棉袄,再背起她,推门而出。
外边黑得吓人,尤其村里每家屋顶都由黑瓦铺成,更显阴暗。苏沁从未经历过这种情景,不由一颗心怦怦直跳。
现在的问题是,她只知道爸爸随外公外婆出去参加什么仪式,却不清楚地点在哪,所以只能在村里到处乱找。
背上的苏妙,已然睡着了。
寻了片刻,她发现一件事,村里怎么空荡荡的,人全不见了,难道都去参加那什么仪式了?
她推测应该是这样没错。
苏妙毕竟不小了,有点重量,所以没走多久,苏沁就累得够呛,附近也没个能问事的人,便在这时候,她发现前方好像有座石桥。
为什么说好像呢,因为今晚雾气浓重,瞧不清晰,那座石桥就在雾中若隐若现。不仅如此,从桥上还传来一些声响,听着似乎是脚步声。
苏沁寻思可能有人,但不知为何,她竟感到害怕,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。
脚步声越来越远。
她鼓足勇气,慢慢向桥靠近。
终于,她看清楚了,那是一座石桥,而且桥上也确实有人,还不止一个。顿现于她眼前的,是连成一排的孩子,正整齐地往石桥另一端行走,领头的是个发型凌乱的成年人,走路姿势特别古怪。
然而最让苏沁讶异的,是这些孩子一个个身上全穿了寿衣,她能认出来,寿衣是那家寿衣店里的,穿在孩子身上大小正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