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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姥姥……”
“……我已经失去了安安,不能再失去你了。”
“孟清念!”
高大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刚来,他蹲下就遮住了阳光,暗影一瞬滋长孟清念的恨。
“你来做什么?你们害得我还不够吗?滚——”
可陆战骁却强硬箍住她,语速极快:“你冷静点,现在重要的送姥姥去医院!老人还有气,还有救!”
“姥姥还有救?”
孟清念终于回了神,松了手死死盯着老人青紫的脸,颤抖着呢喃:“还有救……还有救……”6
陆战骁趁机抱起老人:“自己跟上!”
孟清念忙一瘸一拐跟着走,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老人。
“阿骁……”
门口,被彻底忽略的陆娇斓和孙如惠,又心虚又暗恨,脸色难看极了。
陆战骁来了这么一会儿,连个正眼都没给她们。
……
很快,一行人到了医院。
孟清念再一次站在同样的手术室外。
跪在同样的位置,同样诚恳哀求。
一下又一下磕头。
阳光下,白雪上结了又厚又硬的冰。
很快,冰上就染上了浅红的血迹。
“孟清念……”
陆战骁从急救室出来,一眼就看见雪地里跪着的女人,心头倏而一紧:“大冷天跪在雪地里,你不要命了?”
“求上天发发慈悲,救救我姥姥……”
孟清念不理她,自顾自呢喃。
他蹙眉,大步上前俯身拉人,可他刚一拉,柔弱的身体竟直接栽倒!
“孟清念!”
原来,人已经昏迷过去。
呢喃着的,都只是昏迷中虔诚的胡话……
陆战骁不由收紧手,心脏似乎也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收紧。
把人抱进病房,想到刚刚和医生了解到,老人心梗发作,生命垂危,需要昂贵的药物,只有转到首都大医院才可能保住命……
病床上。
金色的阳光洒在女人苍白的脸上,额头上的新鲜伤痕异常刺目。
连睡梦中,她的眼角都挂着泪滴。
陆战骁静静凝着,忽得抬手碰了碰这虚弱的脸,心口一沉再沉。
六年前初见,她长得娇美清纯,白皙明睐,哪怕身体残缺,可杏眼一笑,浅浅的水波散发着蓬勃的生命力,叫人一眼难忘。
如今,她却成了这样脆弱的模样。
那样灿烂的笑,不该消失。
收回手,他转身走了出去。
夜,渐深。
“安安,姥姥!”
孟清念大喊着惊醒,才发现自己竟躺在病床上,她顾不得其他,掀开被子光着脚冲了出去,可一出门,就遇上陆娇斓。
“想救你姥姥吗?”
陆娇斓穿着白大褂,双手插兜,一脸看好戏堵住她。
“你又要做什么?”
孟清念眉心一跳,却听对方挑眉递上一张报告。
“你姥姥心梗,只有转院去首都大医院才可能保住命,阿骁说,只要你在这上面签字,他就会帮你救人。”
递过来的是孟清念见过的——
离婚报告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