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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快快拿来。”便见一锦绣公子兴冲冲的从小厮手中接过书帛,一览而尽,脸色几番流转,终是化作振奋。
简川听得邱兰息在身边嘀咕:“我当是谁这么大的首笔,仅仅时隔三日便弄到了苏大家的新作,原来是这吕献,唉,这有的人啊,偏就命好,蓝田四吕,都是大官哦,听说他二叔今年进了中书侍郎,获封汲郡公,家世显赫哦。简兄,你说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命。”
简川呵呵一笑,对邱兰息这等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埋怨的置之不理,也没空理会,因为场中那吕献已经开始激昂吟诵了。
“三月七日,沙湖道中遇雨。雨具皆去,同行皆狼狈,余独不觉,已而遂晴,故作此词。”
便在这几句序言中,场面由热烈瞬息噤声,场面静悄悄的,似乎生怕落了一个字。
“莫听穿林打叶声,何妨吟啸且徐行。竹杖芒鞋轻胜马,谁怕?一蓑烟雨任平生。”
“好。”也不知是哪个不识趣的,竟然拍了桌子,立刻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声讨,便自垂下头去,再不敢弄出一丝动静。
却听得吕献的声音忽的低沉了,吟道:“料峭春风吹酒醒,微冷,山头斜照却相迎。回首向来萧瑟处,归去,也无风雨也无晴。”
念到最后,其声中竟已带着哭腔,简川细观左右,大多双目泛红,再看对坐的邱兰息,竟已双目含泪了,故而道:“贤弟,不至于吧。”
简川万万想不到,这厮竟然从怀中掏出了帕子,自顾自怜的摸了两把眼泪,叹息:“苏大家落难之际尚有如此豁达心胸,实在是我辈楷模啊,再思及苏大家之境遇,世道何其不公?”
好吧,你说的对,可也不对,客观的说,苏轼之才华冠绝千古,但要说境遇不公,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,在简川看来,苏轼在政治上非常的不成熟,在政治上,其远远比不上王安石,这样的,本就不应该选择出仕,他在政治上的才能,远远撑不起他的抱负。
当然,这话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,观邱兰息对苏轼的狂热崇拜,若是说出来,这厮怕是得拼命。
故而便随声应和,开始专注于桌上的酒菜,招呼对诗词一道一窍不通的曹青山爷孙俩动筷,并主动举起酒杯,邱兰息见状,立刻顾不得伤感了,利索的举杯相邀,三人一饮而尽。
曹楼却是喝不得酒了,且三人这才放下酒杯,便见其立刻站起身来斟酒,此让简川不得不感慨,同样是十四岁,前世的十四岁正处于叛逆期了,先现今的十四岁已然可以如此规矩懂事了。
这是文明的进步呢,还是退化呢?这个问题在简川脑中一闪而过,差点把自己逗笑了。
推杯换盏过后,气氛活络了起来,邱兰息打开了话匣子,滔滔不绝,简川看似话不多,可每每说话,或认真或诙谐,却总是恰如其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