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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治医生将挂号单夹在小夹子上,拧开水杯准备喝口水。
门开了,他下意识看了一眼,水杯又放下了。
“顾先生,您怎么来了?”
“给简一捐献心脏的人,是谁?”
医生愣了下,脸色为难:“不好意思顾先生,捐献者有提前交代过,说不希望别人知道是她捐献了心脏,所以顾……”
顾南城:“她是不是叫魏如韵。”
医生讶异,顾南城是怎么知道的?
他的表情足以让顾南城知道,那个人就是魏如韵。
顾南城垂下眼睑,“能给我看一眼捐献协议么?她……”
顾南城语气晦涩,“是我的妻子。”
捐献协议上,末尾的签名处签着魏如韵三个字。
“顾先生,这个是魏……夫人的手机,我之前给她母亲打过电话,她母亲不接,既然您来了就一齐带回去吧。”
晚上。
顾南城做梦了,他和魏如韵纠缠在一起,他能感受到她肌肤的温度,唇瓣的柔软。
她身下压着浅灰色的床单。
因为疼,魏如韵皱紧了眉。
在她情动的时候他对她说:“为什么生病的不是你。”
“为什么死的不是你。”
顾南城蓦的睁开眼睛,大口大口的喘气,他对着一片漆黑发愣,随后手掌心捂住脸。
他疼,每想魏如韵一次便疼一次。
他起身,拿过床头柜上的骨灰盒紧紧的抱在怀里,将脸埋在床上,扣着骨灰盒的手背青筋纵起。
“南城,我二十岁就嫁给你好不好?”
“三十岁的时候我想去昆仑山看一看。”
“我们三十二岁要孩子,最好生两个,万一我们两个以后不在了他们还可以相互扶持。”
“退休后我想去乡下生活,我想做一个属于我自己的薰衣草王国。”
“顾南城,你会不会爱我一辈子呀。”
“顾南城,我爱你。”
“顾南城,我们分手吧。”
“我们离婚吧。”
“我生病了。”
……
“啊!”顾南城腿蜷了起来,两只手死死的抱住头。
眼泪争先恐后的出现,他的太阳穴以及脖颈青筋凸起,脸因为情绪崩溃而越发的红。
魏如韵的笑容,魏如韵说过的话,魏如韵失望的神情,最后一通电话不断的在他的脑子里转。
所有的理智、情绪在这一刻全部崩盘。
他要如何换她回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