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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夜的酒肆已经人烟稀零,二楼雅座依旧是醉倒的朱小朵与翩翩风度的白衣男子。
月红虽然陪着她,却拿她没有半点法子。
白衣男子从隔壁桌换到了离河塘最近的月台,靠坐在栏栅上,一手拈着琉璃玉碗,一手轻垂身侧。
已是人声寂绝,月色朦胧。
窗外柳树悠悠扬扬,做尽了轻模样。
白衣男子望着一轮明圆,细细品着酒,啧啧有味的念道:“人生得意须尽欢,莫使金樽空对月,好诗,好诗!”
他不禁又转头,斜睨了一眼醉倒的朱小朵。见她一声不吭,侧趴在酒桌上,双眉紧蹙,一个人又苦又闷,却好在没有发酒疯,倒也是一个酒品不错的女子。
月红又急又慌,独自念道:“夫人,你喝得烂醉如泥,叫红儿怎么扶你回去。怎么办?怎么办?”
白衣男子调侃一笑,“放心好了,你家驸马爷一定会亲自接你家夫人回府的。”
月红怒瞪了一眼白衣男子,回首扬声骂道:“臭东家,死东家,他一个人去风流快活了,哪管夫人的死活。”
语意未尽,楼下处传来急促的靴子声。
眨眼的时间,一席宽袍喜服的陆远之疾步走来,眼中眸光似丝似线,隔空将侧趴在酒桌的朱小朵紧紧缠绕。
月红急忙捂着嘴,心扑通、扑通地跳着,本以为自己骂了东家,东家会责罚,不曾想他一个劲步走来,眼中又气又怜地望着醉倒的夫人,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醉酒后的朱小朵满颊红晕,一张美丽bi人的脸如同是四月夜晚刚刚开放的桃花,鲜活得可以让太阳在夜间升起。
河塘轻风阵阵,从她身后吹过来,夹带着丝丝酒气,自陆远之的面上拂过,登时让他心中一荡。
再看她髻边的一绺发丝垂下,露出沁着细密汗珠的额角。
突然之间,陆远之似乎回到了五年之前,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,初见她时的心慌意乱。
这是他第二次见她喝醉。
上一次,依旧是五年前的那个冬天,她和他私奔,最后众叛亲离,她喝得烂醉,却一遍又一遍地说自己很幸福。
其实陆远之知道,她是离开了母亲,有苦说不出。
那个时候,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,这一生一定不能负了这个重情重义的女子。他要和她找一处温暖安静的地儿,朝朝暮暮,白首相依,如她所说生儿育女,然后好好护着他们娘俩儿。
然而,他还是负了她。
白衣男子见驸马爷伫立在醉酒的朱小朵身前,整个人僵化了般立在原地。他倏地从栏栅上起身,噼啪一声摔破手中琉璃玉碗,朗朗笑道:“驸马爷今日大婚,不在府中洞房花烛,跑到酒肆来凑什么热闹?”
陆远之这才从冥思中醒来,挑目一望,见白衣男子的脸上浮过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。
他蹙紧眉头沉声问道:“怎么是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