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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方冬早,残秋未了,这里便下起了小雪。这天儿嘎冷嘎冷的,尤其是早晚,那小北风一溜,嗖嗖的,像剃刀似的,刮哪哪痛!
老凃三坐在热乎乎的炕头上,两脚塞到被子里,趴着窗户向外看了看,见外面风雪交加,嘴里不住地唠叨着:“这是什么天气呀?还没立冬,就飘雪花,这可咋整!”
老伴放下手中的针线活,看了看孩子,催促道:
“赶紧下炕啊,孩子都困了。到外面把鸡堂子门挡上,再看看猪窝里有没有草。没有草就扔一点,别把猪嘎子冻出病来。完事了也就静心了,冷飕飕的早点睡觉,往那一坐,光念诵就是懒的动窝儿!”
老凃三一边向炕沿前挪动着身子,一边唠叨着:“这就去,这就去。这个穷家什么事都得指着我。唉,什么时候是个头啊!”
老伴道:“嫁汉嫁汉,穿衣吃饭。有能耐你就离开这个家,什么也不指着你了!”
老涂三坐在炕沿上,一边穿着鞋子,一边说道:“走,这就走,走了就总也不回来了。”
老伴拍了拍手道:“我的妈呀!你吓唬谁呢?你要是走了,我给你烧一马车高香!”
老凃三哼了一声,撇嘴说道:“还烧高香呢,我要是走了,你们娘俩儿就得喝西北风去。”
老伴刚想回敬他几句,话未出口,忽听鸡窝里的鸡“嘎嘎”地叫了起来,老伴惊叫道:“不好,可能是老黄偷小鸡儿来了!”
凃瘫巴趴在窗台上,又拍窗又吆喝。
老涂三这回可急了,一只鞋子还没穿上,拖拉着鞋子往外就跑。跑到灶坑前,拿起了一根烧火棍子,一边跑,一边“咳咳”的吆喝着。
老涂三还有一个十岁的儿子,叫凃大利,一听说黄鼠狼偷鸡,他“噌”的一下跳到地上,拾起一个大棍子,光着脚丫子也跟着往外面跑。
天气阴沉,刚一出屋,看哪都是一团黑。但毕竟是在自家的院子里,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找到鸡窝。
爷俩来到鸡窝鸡窝前,对着鸡窝里喊了几嗓子,那小鸡子仍是“嘎嘎”的叫个不停。
老涂三用烧火棍子朝里面捅了几下,可那小鸡子仍然惊叫不止,他趴在鸡架门口探头向里看了看,里面黑洞洞的,什么也看不清楚。
他心里纳闷:“这黄鼠狼怎么不怕人呢?”
这时,凃大力突然叫道:“爸!爸!鸡窝下面有个东西!”
原来这鸡窝共分两层,上面是鸡窝,中间隔着一排木棒子,距离一寸多宽,用来向下掉鸡粪。
老凃三蹲下身子,探头向里面看去,只见一只狗一样的东西,正在叼着一只鸡大腿,拼命的往下拽,眼睛幽光闪闪,看上去就有点邪魔的味道。
情急之下,老涂三哪管这些,抡起烧火棍子照着那物就打了两棍子。
那动物把身子一扭,蓦地转过身子,“嗷”的叫了一声,箭一般的窜了出来,老凃三举起烧火棍子刚要打,那东西极为灵敏,“刺溜”的一下,从他裆下逃跑了。